金默一边看《绿头苍蝇》一边洗好了碗,卸妆,吃避孕药,沉沉地坐下。
以前她不喜欢社交,她觉得一群人围在一起企图达成某种共识的行为很愚蠢,所有的人把时间花在了互相解释以及庆祝他们的意见相同上。她想要“纯粹”的表达,不是为了解释,不是为了讨好,不是为了炫耀——的纯粹的表达。
但是最近她逐渐发现,这种表达一旦以语言文字为载体,就会化无限为有限,由于他人的注视而沦为自在,在物化中失去虚无的迷人本质。
因为语言是相当贫瘠的,语言之于思想就像太阳之于银河系,而更多的无法用语言来包裹的思想,恒河沙数,因为没有承载的容器而飘飘荡荡,永远处于混沌的迷雾之中,如同卢梭的纯蓝梦境。
这就是萨特所谓的“纯粹意识”,纯粹意识一旦被反思而对自我在场,就成为了自我意识并揭示了自我。
所以,对表达的放弃也意味着放弃对自我的探索。这就是金默最后想说的,她不想寻求什么自我,不想去搅动它,自我应该为了保持自己的纯粹而永远沉默,就像无知的处女应该永远保持她的纯洁。
而对于哲学的复述则不同,它像是一个有着自在的虚假外表的自为,它是实心的一切,也是飘渺的“乌有”,无论你怎么再现它,怎么注视它,怎么拨弄它,它都岿然不动,在冰冷的宇宙中央发着云母般的亮光。它包含至高的真善美,真理和秩序之美胜过世间所有的诗歌和爱情。
找到它的人不会再心系自我——你说要一面镜子看清你的脸,我让你看到了上帝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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