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河的这首《晚宴》,总体上令人感觉有一股黛玉式多愁善感的气息,全诗氤氲着诗人对因一次爱情的失意而感到锥心之痛,进而对人生失去了些许的淡定与自信而彷徨踟蹰、裹足难前。
标题“晚宴”二字匠心独运,一词道破这是“黄昏”时刻的宴会,表面庄严隆重,热闹非凡,可“预感失败”之失意落寞。虽然“我用一次奉献一生”竭尽全力、倾吾所有,心灵中的惆怅、皱褶犹如这把“扇子的细褶”在无休止地加添,何时能寻见希望与曙光?于是诗人诘问苍天:“告诉我,弓箭的足尖在哪着落?”暗示“我”的意中人非他又会是谁呢?“我”便忐忑不安起来,在痛苦中挣扎着,煎熬着……
第二小节诗人进一步坦言自己孑然一身,无所依傍:爱情的失意抑或说失恋使她的灵魂挫伤,哀怨自己虽“衣冠楚楚”活脱脱一个冷美人,却仿佛一只可怜高挑的酒杯,只能对之伤感,借酒消愁愁更愁。梅花虽好,她傲雪、高洁、坚贞,可她还不是要缭绕于人,东旋旋西转转,等候那意中人用“迷人的舌头”来接纳自己而共度人生嘛!这也许是梅花作为花所共有的宿命与归宿吧?难怪诗人把自己比作“这纤细的梅花”隐忍着“饱含远景之泪”之酸痛呢!
故此,诗人慨叹了对人生的无奈。她说,人“活着”就如同一把“扇子的醉态”:别人在你耳边高谈阔论、美言恭维、甜言蜜语几句,为什么就能使你觉得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使你飘飘然神魂颠倒,不知所措,甚至高兴得“发颤”而乱了阵脚?为什么要任凭微醺的自己虚度光阴、渐渐磨蚀自己的清醒与意志?
最后一节是诗人在感情受创之后的呻吟与呐喊。别看那一群群一对对男男女女,来来往往,眼花缭乱,其中能有几对是找到了真爱并持守了真爱?因为,外表的假象,凑合的爱情,闪婚试婚的追捧、泛滥,只能是“美会衰竭”的可悲结局,岂会是真让人感受到幸福的光芒?那只能是在“耳中嗡鸣”的一种幸福幻觉罢了,这样的“爱情”只能给人带来飘飘然的“轻微失重”,使人坠入不知不觉的伤痛之中,难以自拔。然而,末尾“我们都在渴望着受伤。”是诗人在揭示人性的晦暗之处:即使像自己对待爱情有些理智和醒悟那样,人们也不愿再去纠结于情感与理智的漩涡之中,明知这场爱很可能会给双方带来“受伤”的后果,却仍然‘毫无来由地’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地去“渴望”占有对方的肉体与感情。这是人性中善与恶、美与丑、光与暗的较量,看谁能自重,看谁能得胜。遗憾的是,诗人也许太年轻,涉世较浅,没能给出果敢而正确的抉择来。
总之,本诗描摹情感丰富,用词细腻温婉含蓄,物象意象选取得当贴切,乍看有些晦涩难懂,细细咀嚼有味,总体格调略显忧郁哀伤,但瑕不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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