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放假后,我即一心一意等候着端午的到来。
刚入夏,外面就成了花花世界,粉的黄的,在一簇一簇的绿下盈盈的抖动着,远处有树有草,绿色便高低不一的分布在我的面前,俯仰生姿,嬉闹一团。
也有阳光悠悠然的游离在街道上,像小鱼跳,于是空气也有了生气,被雕成一朵朵醉风的花.
我看的心迷了,不顾嗓子疼痛得难耐,速跑着下楼。
但也就刚一转角的空当,一种浓郁的清香便迎面扑来,我翕动着鼻翼,悉心的想辨出这气味究竟来自哪处名草香花,竟如此勾人。
旁边老人告诉我,这是艾草啊。
是吗,这便是艾草?最初相识它,还是某年从小店里买来的速冻粽子,从冰柜中拿出冰凉凉硬邦邦的,深绿的叶子谨慎地护着里面的糯米。外面有细细的腰带束着它圆滑的躯体,像是古代女子的装束,拘谨而温馨。
老人看我望着出神,便笑着塞给我一把艾草,深绿色的,很像当年母亲在锅里蒸的那只,微微的洇出汗后,支着脑袋在锅盖上闻了又闻,是比楼上的那只黑猫还要馋嘴的。
老人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垂涎,骄傲的仰起头,告诉我说:“这草,我年轻时种了很多呢。它的脾气倔,好地方不长,携一家老小到我地里定居,一住便好些年,就连当时牙牙学语的孩子现都要娶妻生子了。”老人笑着,眼里有簇绿莹莹的水波荡漾,那些仿佛隔着烟雨的旧事也被这艾草的香唤的清晰极了。
我望着眼前被繁花萦绕的天地,指指艾草,又问老人“艾草会开花吗?”
他笑,“怎么不会,以前就见过,娇小的一点,是很难发现的。人不是要有双发现美的眼睛嘛。其实每一棵草都会开花的啊。”
我一愣,是啊,每一棵草都有着花的绚烂的。花期一到,原也可以这样独霸世界的。只是,我们等得到吗?
老人望望天,现世安稳的样子。我也想着,不知这艾草回家如何吃,包粽子吗?我早就不爱了那黏甜的感觉。恍然的,他一惊,“呀,竟忘记了,楼上那家要我的艾草包粽呢。”说罢,急匆匆的拾着散了一地的艾草,径自走了。
我亦走开,让艾草的清香在我手心的汗中氤氲清新。天很明媚的样子,太阳像一枚熟透的红果高高的挂在天边。
回到家时,竟看见门上插了艾草,底下是老人留的便条,竟是端正的小楷字迹,我看得有些恍然。
“丫头,依祖宗的话,艾草足辟邪呢。”
看罢便感动了。当下的节日是越过越淡,北方的端午就更是索然。但也许我们缺少的只是这两把曾经握在手心里的艾草的清香,好让这节日刹那温暖起来。
也就隐约间,似有来自厨房的粽香,袅袅娜娜的吹进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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