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深夜,我坐在电脑前思绪开始漫无边际的游离。当微凉的指尖轻触在熟悉的键盘上,封存的记忆依稀在这迷幻的灯下旋转着开启。
小时候我们家很穷。只有父亲在机关做一个小公务员。领着微薄的薪水,早出晚归的忙碌着。曾经是纺纱厂工人的妈妈停薪留职照顾病床上的奶奶。舍不得买一样化妆品一件质地好的衣服。我那时侯太小了。这些零零碎碎的回忆再拼上妈妈的讲述,我了解到家里曾经的艰辛。妈妈很感动的说我小时候就挺懂事。不磨大人买这买那的。总是很乖巧。给甚么吃甚么。
我很爱我的爸爸。他身材颀长,黝黑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爸爸是一个孝子。奶奶当年生病说甚么也不肯去医院,延误了病情。后来到医院因为交不齐押金,医院不肯给做手术。任凭爸妈如何的哀求医生就是不理。
奶奶最终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辞世。爸爸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自责不已。多年后妈妈跟我讲起时还会忍不住流泪。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病魔一点点吞噬掉生命,自己却无能为力。
奶奶去世后爸爸性格改变了许多。他逐渐变的圆滑世故,能说会道。有人说我爸很聪明,很会和上级搞好关系,也有人说我爸是个马屁精,整天围着领导转。这些都不重要,我爸的官路真正开始好的时候大概是在97年以后。我觉得我爸升官是很正常的,他有学历,有业绩,做人会上下调节,领导赏识他,提拔他,升他是应该的。人只要做了官,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会有人巴结。爸爸还是一个小科长的时候就有人送礼,只不过送的都是些小东西,比如春节时侯时送几块腊肉挂历什么的,我也学会把他们送的挂历转送给我的各科老师哄她们开心。
渐渐的我们家搬出了老胡同,换成俩室一厅,三室一厅,到一个三层楼的小别墅。也许是对小时候的弥补,妈妈十分溺爱我。长大的我虚荣又败家,和一些家境不错的孩子整天混在一起,比吃比穿比男朋友。不务正业,常常逃课逃学出去疯。爸爸工作忙,无暇顾及。妈妈管不了我,又担心告诉爸爸后我会挨打。后来我的一个男朋友的家长找上门。他的妈妈十分担忧我会毁了他儿子的前途。立在我们家客厅跟我爸妈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我的坏话。晚上放学回家,我就觉得气氛不对。我习以为常以为又是工作上的事让爸爸愁眉不展。吃完饭回到房间里,坐在镜子前精心修理我的眉毛。爸爸突然拉长着脸进来了。他看到我拔眉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把我的化妆盒打翻,他拽着我的睡衣把我拎起来摔到地上,眼睛象豹子一样射着凶光,原本就对爸爸充满敬畏的我吓的哇哇大哭,妈妈那次也生气了,居然也来质问我为什么那么不听话,给他们丢人现眼。爸爸怒不可遏的把我精心修理的眉毛强行剔光。这真是比一顿痛打还让我难以接受。我象发疯了一样大骂爸爸是心理变态。哭的都岔气了。至少有一个月没和他们说话。一直在和他们怄气。妈妈有时忍不住靠近我,被我尖利的拒绝了。爸爸和我一样的倔强,似乎不屑得到我的原谅。这场冷战终于以我留学加拿大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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