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那门槛,我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一点点的害怕,一点点的恐惧,一点点的疑惑,随着丝丝冷风扑打着我的面颊,化作一股勇气,一种力量。轻轻握住双拳,尽管手心早已渗出一层薄薄的凉汗。
我一步步地挪着步子,真希望此时里拔牙的地方能有一万米长。当看到赵医生时,我不得不从我的幻想中挣脱出来。赵医生应该早早地坐在那里等我了,看到了我,对我浅浅一笑,合着她那两个分外可爱的小酒窝,对我放射了一个信号。是的,我马上就要拔牙了。赵医生经常告诉我,为了整牙,我花费了很多时间和钱,眼看胜利在望了,所以绝不能因为怕疼再等待下去了,要是牙齿还是整不好,那我之前的苦就白费了。
不知何时,我异常平静地平躺在手术床上,心里静静的,等待着分分秒秒的流逝。看着天花板,思想也被挖空了,变白了。赵医生和护士门正轻快地做着拔前准备,仪器们互相碰撞的金属声也好似一曲轻松的乐曲,告诉我不要紧张。
“没事的,很快就好,紧张吗?”赵医生简洁眀了的关心在我耳里无限蔓延,一直紧绷着的手也舒缓似的松开了。她用目光注视着我,仍是那么的熟悉:不灼热,不冰冷,如温泉。她什么都没有继续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我想我应该给她一个答复。轻轻抬起头,望着她的月牙眼,笑了笑。我想这是她最希望的答案。
于是,随着脚步声和拔牙用具之间的摩擦声,拔牙手术开始。
闭上双眼,感觉有什么冰凉的细细的东西插进我的牙床上,细微而尖锐的疼痛感刺激着我。我不由得使劲地睁开眼,手也微微攥紧。“疼吗?那我推麻药针时慢点。”赵医生大概是发现了我的“小动作”,轻轻地说着,如耳语。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而分神,于是摇了摇头,随后尽我最大的努力笑了一下。她也笑了一下,推麻药针管时却刻意地放慢了。顿时,疼痛感顿失。不一会儿,麻药劲上来了,不管她们在我牙上做什么,我都没什么感觉了。剩下的就没我的事了,也可以说,剩下的就只有等待。等待的时间固然漫长,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的人们。赵医生在哪群刚来的小护士中显得分外突出,动作显得很娴熟的样子。大家都在紧张地忙碌着,好像这世界只有我这么安详地躺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当拔完最后一颗牙时,赵医生脸上静静地躺下了一滴汗。窗外的雪还在下,我觉得我突然不想再这样等待了。当赵医生宣布手术成功地结束时,她脸上的喜悦在那一瞬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上了。我坐起身,轻轻地抱住了赵医生:“妈妈,谢谢你。”“没事的,孩子。”朦胧中我听到亲切无比的话语。是的,赵医生就是我的妈妈,我想,现在我们之间的冷战不能再等待下去了:“之前本来就是我错了,我还发那么大的脾气,唉,妈妈,真是对不起。”在模糊的视角中,我看到,等待这句话许久的妈妈,视角也模糊了。
嘴角终于形成了那久违的弧度,母爱无需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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