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站在屋外,看着天边如血的残阳缓缓落下,心中升起一阵迷茫和惆怅。
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已经来了,读?不读?如果在普通中学,花费不很大,离家也近,而离家30公里外的重点中学读书,费用多一倍,每年至少500元。这对一般家庭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对我家来说就不同了。母亲卧病两年,借债很多,哥哥也在上初中,家里只有爸爸一人操劳,我怎么还忍心提出到30公里外的学校去读书以已?
那天晚上,母亲房里的灯一直亮着,而哥哥房里的灯一直熄着。次日早饭时,我发现哥哥的眼眶血红血红的。父亲、母亲也没说话。好久,好久,父亲才说:“文生,昨晚我们和你哥商量过了,你明天去报名,你哥已经大了,他自愿不读,去打工赚钱供你读书。”
我不信,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哥,你去读。”我说。
“兄弟,你去读。”哥低声说。
“我学习不行,毕业也考不上学校,就不读了。”哥说得很慢,很慢。
我清楚地记得,哥的班主任上次家访时说哥只要继续保持他现在的成绩,考上学校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哥一直没看我,我也一直没敢看他。
母亲本是要住院的,但她坚持不住院。母亲用干枯的双眼望着我说:“明天把圈里那头过年的猪卖了,一半做你的学费,另一半做你哥的路费。“我想说不要,但这是徒劳。我只是静静地听着,母亲一直没提她住院的事。
晚上,哥将他许多心爱的资料送给了我,嘱咐我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在家要听父亲、母亲的话。第二天,哥哥走了,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天,我带着希望跨进了松烟中学的大门。
哥哥南下打工已有一年了,每当忆及他是为我而去的,就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写下此文,遥祝远方打工的哥哥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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