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除夕,街上就有人在出售鲜翠碧绿的松针,这是曲靖人春节一个非常有特色的习俗使然。
过年了,无论谁家,都要在门头挂是几枝松树枝丫,与刚贴上不久的春联、门画红绿相映,平添了几许节日的气氛。
老家的年夜饭也注定与青松有关。老家除夕夜年饭,要在地上铺上厚厚的一层松针,全家人围坐在上面,进行每年最盛大的晚宴。
小时候物质匮乏,只有每年坐在青松毛上吃的那顿饭才能鸡鱼猪肉同席,甚至还能喝到那玻璃瓶里装着的黄澄澄的菠萝汽酒。就算是到了后来,每年腊月里能杀年猪了,也不能鸡鱼猪在一顿饭里同时吃到,更别说诱人的菠萝汽酒了。
在对青松毛上的那顿饭的渴望中,懵懂少年成了另一个懵懂少年的父亲。如今的懵懂少年对鸡鱼猪同席的一顿饭没有半分期待,因为跟平时的三餐没有什么区别,至于饮料,更是品种繁多,想喝就喝,他是无法明白当年的那个懵懂少年的渴望了。
鞭炮声从村庄的不同地方响起,各家的年饭已经开局,忙碌了一整天的哥哥嫂嫂把热气腾腾的各种饭菜摆在了青松毛上,在祭拜祖先之后,围坐在一起,开始了一年中最为重要的晚宴。饭菜是一样的做法,掺夹了青松淡淡香味的饭菜也没有因此增色多少,但我却特别喜欢这样的一顿晚饭。
小时候我曾问过父亲,为什么要在青松上吃年饭,不善言辞的父亲没有回答我,倒是母亲说了句那是一种象征。母亲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如今父亲已经无法告诉我答案,但我知道,那是一种仪式,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愿望,是对家人团圆、幸福平安的祈祷。
我问儿子:“为什么今天要在青松毛上吃饭?”
儿子信心满满地回答:“这个我晓得,是因为过年,这是一种风俗,对不对?”
才说完,熊孩子居然拿起装满饮料的杯子,“老爹,我们干一个!”郑重其是地要跟我碰杯,全家人已经笑得前俯后仰~~
虽然我没有回答儿子,但我知道,未来,他也一定会知道答案。
除夕夜于云南曲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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