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愿成风伴汝身,如此便可护你安。你总说待在一个地方的小院里,太拘束,怨她不顾你的意愿,把你如困兽般困在这。却不知,她只是怕你在外面受了欺负,无人为你打抱不平,无人为你收拾烂摊子,无人为你打理好生活的点滴……可,她终有一天会老,似是不愿你见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她唤身边的婢女告诉你,让你出门游历三年。
那时你是狂喜的,连告别也没有,匆匆忙忙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几张银票,便出府了。你不知,得知你出府的消息,那半生孤苦的老妇,只留下一句:“吾子归时,告他不愧。”便匆匆去了。无人告知出去游历的你,也无人为老妇的死流泪,只是草草的料理丧事,丧事之后,再无人提起她。
三年,可以使一个人懂得很多,让一个人从稚一嫩到成熟,从当初的急躁到现在的沉稳。此时的你,终于懂得了她当时的苦心。匆匆忙忙赶回府,得到的却是她已身陨的消息,被婢女引到她的墓地前,你哭了。婢女说了她当时留下的话,并把一封信一交一给你,言:“夫人先死遗郎之。”言罢,便悄悄退了去,只留长长叹息。
你打开那封信,一字一字读下来,泪一滴一滴染湿了墨:吾儿,三年之间,乃是昔也,汝观此也,吾以身陨。勿为汝初意欲往外游而愧,亦勿弃其后日,吾早已可矣,是汝父之妾初生汝时之下药,无怨之,其亦以生,吾虽为妻,而处之若婢,吾惭愧汝,吾尽力与宜也,终不若其庶子。父命吾从学书,吾初不欲,以为读书不用,父则固以吾学,吾欲,父既见吾命!子兮,则是平平安安之过矣,娶一贤妇,物纳妾,生数子,钱不须多,饱食即愈,此母谓母望。
你哭得愈发凄惨,良久,你重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是岁,你金榜题名,又三年,升的四品尚书左丞,又五年,你娶右丞嫡女为妻,并未纳妾,又岁,得龙凤胎,每逢母陨之日,独一人前去祭拜。
儿女大后,便放二人出府游历,归时,只留:“吾之诸子,后来之路,汝欲自行,勿怪吾忍,是为汝好。”便不知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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