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再是简单的春天。
我不再简单地等待春阳春雨春风和青枝与花朵的日子,看春,便复杂了许多。其实,不用去猜测天里还蕴藏着几重天,也不用想象土地里还埋藏着几重土地,仅仅是昨夜,从遥远的地方刮来的沙尘暴堆积在窗外的黄土,就告诉我,自己面对的春天,不再是简单的春天。
今晨,我在混浊的天空里,还看不到太阳。就像我在混浊的世象里,看不到清澈的灵魂。
是的,我是那么渴望贴近春色。我曾多次站在窗前,希望看到月季花根部酿出新芽,可是到今天为止,还是没有。也许是我着急了,大约要在清明前后看嫩芽吧。我内心的期待,比草木的绿色,更早到达了春天的深处……
此时,我的凡胎肉眼,在月季花露出地面的根部,是绝对看不到春绿的。但我能说它们的生命里没有春天的绿色吗?显然,回答是否定的。那么,它褐青色的根茬,和它枝上将长出的绿叶和多种颜色的花朵,哪个是它的本色呢?我回答不出来。
我深深地感到,春天万物萌发本来就不简单。
过去,是我把春天看得简单了。
其实,我看到的绿草花朵和蝴蝶,我讴歌的春光春雨并不是春天的全部。就像我单纯的目光,亦不是我生命的全部。只不过,是我更喜欢自己的简单,对应世界的简单。
可是,当我感到春天不再简单的时候,我的内心和目光,是否也发生了变化,趋于复杂或曰丰富?难道,真的是一个人的生命核心里录满了全宇宙的信息,只要调出对应的频道,就会接收世界某种磁场的信息?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想象,也不再像简单的流云。我感到春的深不可测了,无奈世事的不可预知和难以把握了,我就感到了内心的孤独,我就对世界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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