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它已去天堂十四年了。虽然我从未见过它,但从妈妈口中我知道了许多关于嘟嘟的故事,它也是妈妈心中永久的遗憾。
嘟嘟不是什么特别品种的狗,只是一条普通的土狗。浑身棕色的毛发,长得五大三粗的样子,圆溜溜的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给谁的印象都是很威猛,不敢轻易靠近。
嘟嘟是妈妈从外婆家带回来的,后来妈妈因为工作忙,又把它送到了爷爷家。听说妈妈刚把它带到爷爷家时,嘟嘟一直吊着妈妈的衣角不放。过了几天,妈妈回去看它时,老远就看见嘟嘟在门口张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爷爷说自从那天妈妈走之后,嘟嘟就一直这样,也不怎么吃东西,就那样守着……
那天,妈妈离开时,嘟嘟竟一直默默地跟在后面,也不出声,就那样尾随着妈妈的脚步。妈妈知道嘟嘟在后面,就停下,嘟嘟也停了下来,妈妈迈步时,它就又跟着走。不知道那条路走了好远,也不知道走了好久,只知道最后嘟嘟被爷爷强行带回去了。妈妈说,至今她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幕:嘟嘟被爷爷拴着走回家去,没叫一声,只是它走得好慢好慢,时不时还回头看看,似乎在说,主人,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后来,嘟嘟跟爷爷渐渐熟悉了,又变得活泼好动起来,到处去串门,跟其它的狗狗也搞好了关系。而它的长相似乎也很有领导范儿,那些狗都愿意听它的号召。平时,爷爷出去干农活,嘟嘟就不会出去玩,就在院门口守着,望着爷爷回来的方向。一看到远方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就立马跑出去迎接。有时爷爷去干活儿,嘟嘟也会跟着一起去。爷爷在地里忙活时,它就在旁边的土埂上乖乖地趴着。阳光下,清风儿中,一狗一老人,画面十分和谐。
嘟嘟虽然跟爷爷已经十分亲密了,但只要妈妈一会去,它仍然会亲热地围着妈妈转悠,似乎永远也忘不了这是它曾经的主人。
正常狗的寿命有十二三年吧,而嘟嘟却只活了不到四分之一。那是寻常的一天,爷爷在田里忙活着,嘟嘟在旁边静静地守着。然而却没人注意到嘟嘟误食了土埂里药老鼠的农药。当爷爷忙活完时,已在旁边找不到嘟嘟的身影。后来在附近的丛林里看到了嘟嘟尚未冷却的尸体。爷爷说,嘟嘟至死,他都没有听到它发出一声吠叫。我不知道嘟嘟误食农药时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它是否有过无助的“呐喊”,更不知道它有没有过生命快到尽头时的绝望……
那天,妈妈知道嘟嘟不在世了,泣不成声;连一向坚强的爷爷也红了眼眶。嘟嘟的遗体被葬在了面朝老家的一个山头上。这样,它就可以永远守着自己的家了。自那以后,妈妈再也没有养过狗。她总说嫌麻烦。其实我知道,她是心里有一个情结,她怕自己会想起嘟嘟,也怕自己会同样照顾不好新养的狗狗。当时还不盛行拍照,对于嘟嘟,妈妈连一张照片也没留下,留下的唯有抹不去的遗憾……
嘟嘟,你知道吗?虽然我们从未蒙面,但你在我的眼帘前却是如此的生动,如此的忠诚,如此的亲切可爱,怎不让我怀念?嘟嘟,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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