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夜深人静。
在一家木砖结合的房子里,围着一群人。一阵哭声打破了夜的平静,就如利刃划破黑夜,如光芒消散。世界像是被黑暗笼罩着,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那一夜,明明热得如同火炉一样,但是我却感到自己如陷冰窖,四周冷冰冰的。原因只有一个:陪伴我十年的曾祖母,就在即将天明的那一刻,离开了人世。
太阳渐渐升起,光芒逐渐笼罩大地。万万没有想到,这白天划破黑夜的骄阳,居然把曾祖母送走了,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独自站在窗前,神情麻木,望着窗前的一切。如果说外面的世界光明祥和,而我所在的这一角却是一片黑暗,夹杂着狂风与暴雨。最终,我站立不住,无奈地躺在床上,回想着十年来曾祖母对我的照顾……我知道,我早已过了爱哭的年龄,但那时,我还是忍不住,从眼角里流出了泪水。眼泪一旦开始流下,就如洪水决堤,我的内心挡不住悲伤,无声地哭着。
曾祖母对我的关怀,我数不清楚。可是,她在我还未完全懂事时,就永远地离开了我。如同夕阳下的追逐落日的一个路人,我努力地去追赶她的踪影。但是,我和她之间似乎有了一层屏障,每当我即将追上,就要碰到她时,就会被击倒在地。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而我只能站在原地,无助地站着。夕阳下的我,哭泣着望着她孤单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从我的视线中彻底消失。那时,光芒消散,黑夜降临大地……我泪眼汪汪的醒来,才知那是我做的一个梦。我看着自己在梦中紧握的还未松开的拳头,呆呆地回想着梦中的那个渐行渐远的孤单的身影,我知道我是想抓住些什么的,但什么也没有抓住。
在到灵堂之前,我还存在着各种想法:曾祖母其实没有死,只是睡着了而已。可是,现实却很残酷地把我狠狠地击倒在地。曾祖母真的去世了,我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奶奶让我看了曾祖母最后的样子,她很安详地闭着眼,再看看四周的花圈和挽联,我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回到那个熟悉的老房子里,那个老旧的棉椅上已没有她的身影,就算还有影子陪伴,那棉椅也是孤单的。木床上仍铺着熟悉的未来得及换的被褥,我却也再也找不着曾祖母在时那熟悉的感觉。
出殡那一天,早上两点,我出来透气。城里的夜空,很少会有星星出现,即使有,也很少,也不亮。而曾祖母的灵堂上方,有着一颗很亮的星星。我想,那一定是曾祖母的灵魂。所以,即使我到很远的地方,即使我孤身一人,我也不会孤独。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星子都会望着我,我和她再也不会遥远。
夕阳下的那个背影,我知道您去了远方,再也不会回来。愿您在那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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