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已经准备好了,快来,妈妈给你洗头。”
这是小时候,最常听到的一句话。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拿着我的小板凳跑到妈妈跟前,而妈妈也总是笑着迎接我。
当我坐到小板凳上,当花洒里第一滴水落下,我总是幸福地闭上眼睛,去享受“人生中最美好的事之一。”发丝已被浸湿,母亲弯着腰站在我身后,手心窝里盛着乳白色的洗发露。双手上下搓动,那乳白色的液体便化为一堆白白的泡沫。母亲的手,总是那么温暖,那么轻柔。十个手指穿梭在发根之间,纵向变为横向,由下向上。指腹柔软的部分来回抚动,抚摸过我的每一寸头皮,清洗过每一个发梢。
泡沫从身边坠落,我睁开眼看,五彩、斑斓,映出了我的影像。可是还没等触碰到大地,便粉身碎骨了。我笑了,但又总觉笑得不是时候。母亲依然在身后,细细揉着我头顶的发团。她轻轻的笑了,因为我笑,她也笑了。我才发现,母亲在和我分享着快乐。
当花洒又一次被打开,一滴滴细密的水珠滴进泡沫堆,把它们打得支离破碎,我感到,这柔和的水,似母亲柔情的爱的柔波,一点一点地滋润着我,让我无比满足且感到幸福。
就这样在灯光下,母亲为我洗头三遍。
后来,我长大了,可以自己洗浴了。虽花洒没变,洗发露也是当初的味道,但是却没有了母亲似波般拍打我的爱。
偶尔开玩笑似的让母亲给我洗头。母亲却斥责“怎么这样大了还这般幼稚?”唉!母亲有时就是这样,一点也开不得玩笑。可她又可知道,那里面有我的真心话?
想要再体味一次那样的感觉,却再也没有了可能。因为,我无法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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