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砰!”你把门一摔,就出去了,外面的冬风那么冷,你却走得那么洒脱,不带走一片云彩。
其实,在那巨大的声响发出之前,我就已经心软了。不得不承认,我遗传了你最大的特点——刀子嘴,豆腐心。我回到厨房,地下一片狼藉,那是我打碎的碗,上面还沾着你割破手指的血渍。我的一句“不要你管”寒了你的心,你把要炒的菜扔回冰箱,点燃的火也关掉——你真的不管了。
可这不能怪我,从小到大,从头到脚都要你管,我早就受够了。当然,这也不能怪你。
二
已经三个小时了,窗外已是真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像极了墨汁一般的虾酱,配上葱就可以开饭了。
开饭!对!你不也还没吃么?
我周围倒是“饼干环合,寂寥无人”,可我没胃口。我想起你出门时只穿了两件单衣,我又想起你身体怯弱,最怕严寒,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安。
我慢慢地扫掉垃圾,慢慢地整理书籍,慢慢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三
我翻出冰箱里的菜,原来你要为我作炸牛排——我只说过一次你便记住了。我又一次跑到窗口,外面的寒风像发疯一般拼命地号叫,突然心里有一种和着酱油吃猪胆一般说不出的味道。
我拿出冰箱里的菜,走进了厨房。可当我面对着那些锅碗瓢盆瓶瓶罐罐的时候,我傻眼了——我从哪儿下手啊?
窗外,越来越黑,对着暮色蔼蔼的玻璃窗,我看到一个女孩左手拿着肉右手拿勺,眼里满是泪水。
妈妈啊!我输了,你快回来吧,只要你回来,便什么都好!
四
我拿着衣服站在门边,想像着遇见您时应该说些什么。或许,找不着你——你不要我了……我真的希望那时你打我一巴掌,或者把我轰出去。我知道你时时为我用心,那么,您可知道,此时此刻,我也正为您担忧吗?我此时的担忧,正如苏轼所说的“食之无味,发之如狂”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人母的伤苦,终于明白了“一人为人,二人为室,三人为家”。
妈,我错了,您回来吧!
五
您推醒了我,不知何时,我倚在门边睡着了。您开口便问:“吃饭了吗?”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在担忧,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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