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静谧的月光渐渐洒满窗台。合上笔盖收拾完书包,已是深夜,遥望明月,我思绪万千。妈妈已经为我铺好柔软蓬松的新棉被,今夜我一定会有一个甜蜜的关于爱的梦境。
虽然我在老家跟姥姥长到五岁才回到妈妈身边,但与老家相隔甚远,我跟姥姥逐渐地很少见面了。儿时那些跟姥姥度过的快乐的记忆已经渐行渐远,变得模糊起来。我仿佛忘记了那些日子,姥姥拉着我的小手去追蝴蝶,在山间小溪洗手濯足,看小鱼儿小虾游来游去的日子。
每次回老家,姥姥满是皱纹的脸总是乐开了花,脊背日渐弯曲,腿脚也越来越不那么灵便,但不能阻挡她的热忱,总是忙前忙后地张罗一桌子的菜——虽然我每次也吃不了几口。
姥姥也总会拉着我嘘寒问暖,摸摸我的头夸赞我又长高了几分。虽然姥姥很喜欢跟我说话,可我已听不懂姥姥的家乡话,只能呵呵地点头笑着应付,而姥姥近几年开始耳背。因此,我跟姥姥交流越来越少了。
周末妈妈回老家探望姥姥,我因为作业多没有一同回去。妈妈带回来一床崭新的棉被,是姥姥为我做的。被面是我喜欢的白底缀着浅绿小树叶的花色。天凉了,姥姥去年来的时候觉得我的被子有点薄,她也一向觉得买的被子总不如老家的棉花弹出来的棉絮暖和。于是特地自己种了棉花,弹了棉絮给我做的。前几天姥姥不小心闪了腰,在床上休息了几天不能动,但并没有告诉我们。因此我妈妈回家时还没有做完,眼看秋风凉了,天气越来越冷,腰刚刚好点,便又赶着做完,给我带回来。那一刻,长期深埋在我心中的愧疚突然被数倍放大,心蓦地一痛。就算我敷衍,我不言,不答,依然足以让手机都不会的她记着我的被子薄,记得我喜欢的颜色。
窗外有和煦的风,绵绵的日光的缝隙,照进那间临窗的小屋,墙上依旧平平整整挂着我数张国画中唯一送给她的那幅牡丹,白发的姥姥轻轻扶了扶老花镜,微微蹙眉凑近那棉被,又一针一线地为她的外孙女缝制棉被……
已是秋末了吧,许是将入冬了罢。没有送暖气的这些天,房间里还是有点冷了。钻进被窝,我感觉周身温暖——宛若投入姥姥温暖的臂弯。作者:赵奕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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