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为零不一定是最让人感到幸福的距离,不近不远的距离,那是我与父亲之间最幸福的距离。
父亲是一个很温柔的的人,很少骂人,也爱笑,每天都很有精神,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一段时间前,我父亲与母亲分居,说是工作原因,之后再也没踏进母亲家的家门。我不解:“难道还有什么比家人还重要吗?”自此他在我心中变得越来越远。
一个周末,父亲来电话说想接我回去,想到他会一天到晚缠着我,我就只想待在家里。“就当是去看看爷爷奶奶,好久没见他们了。”母亲说道。我只好跟着父亲去到了许久不曾去过的地方。周末两天,我哪儿也没去,自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父亲一直待在客厅,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奇怪的是,明明是父亲叫我过来看看,却根本不理我。“这更好。”我心想,父亲不在一边缠着,轻松了许多。可父亲两天时间,几乎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客厅。这对一个电视台工作人员怎么说也太闲了。父亲很少有事,最多出门吃个饭,晚上出去打打球,可还是不停地推脱,就好像出趟门会少块肉一样,简直像个“宅男”。晚上躺在床上的话也意外的少,以前总是能东讲西讲说上几个小时。
一天,我问父亲:“你一天到晚在客厅到底在干些什么呀?”他用轻而低沉的声音答道:“没什么,就看看美剧,聊聊微信什么的。”我看着他,看着父亲,很久没有仔细注视过的脸庞已与之前不同——曾经满脸的笑容却被皱纹掩盖,再也难以察觉;眼神中失去了光彩,似乎盖上了一层阴翳;夹杂在黑发中的几缕银丝,把他的头发染成死气沉沉的灰黑。
一直努力地工作,却没有家人的陪伴,这种生活让他老了这么多,我却只想远离他,一股闷闷的感觉涌上胸口。我问父亲:“你不觉得很无聊吗?要我在沙发上做一天,我可做不到。”“不会呀,你肯来陪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工作星期五就做完了,能推掉的我也推掉了,周末就多陪陪儿子。”“一天都见不到几面还陪陪我?”“你在里面不肯出来,我也不愿拉你出来呀,但还是多出去会儿好。”
原来父亲一直是那么温柔,即使想靠近,也会留下距离;即使工作缠身,也不愿就此远离。愿意牺牲这么多,就为了在周末,与家人共处一个屋檐之下。
谢谢你,父亲。谢谢你给我留下的不近不远的距离,谢谢你那不一样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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