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湖州,是风景秀丽的江南水乡。
我家的后门口有一条“路”——水光潋滟的河。她一头穿过繁华的市区,连接京杭古运河,另一头出了南门大桥,舒展着“双手”,紧握东西苕溪。
从我牙牙学语时起,就爱坐在“路”旁,睁着好奇的双眼,望着那来来往往的船只。清晨,“路”迎来了一艘艘满载收获的农船;黄昏,她又送走了一船船带着城市繁华的农民。那小船“吱哇”的槽声,那挂机船“嘭嘭”的机声,那轮船“呜呜”的汽笛声……是我最爱听的美妙音乐。
唐代诗人杜甫“门泊东吴万里船”的名句,正是“路”的写照。那上海、杭州运货的长长拖轮,如变幻的锁链,长年“戴”在“路”边;那农家小船带着水乡的清新气息“撒”在“路”旁;还有那高楼一样的大海船“立”在“路”上……
然而,在悠悠岁月中,这条“路”也有过辛酸和困惑。爷爷奶奶说,在日本鬼子的铁蹄下,他们曾偷偷地从这条“路”上逃难去乡下;爸爸说,在那“战天斗地”的酷暑,他曾光着膀子,顶着烈日,艰难地顺着“路”摇船载粪;妈妈说,像我这么大时,她曾到“路”中去摸螺蛳改善生活……在我听来,这是大人们在叙述故事。
而我耳闻目睹的是这条”路”上,印下的水琴表姐一家有悲有喜的生活足迹。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风雨交加的早晨,神情忧郁、浑身透湿的水琴姐摇着小木船,载着她重病的母亲从乡下赶来,哭诉家中的困境,向我爸爸借钱用。
燕子来了又归,桃花谢了又开,几个春秋过去。一天,一艘绿色大铁驳船徐徐驶来,驻在“路”旁,从驾驶室里走出的竟是我日夜牵挂的表姐。什么运输专业户啊,什么盖了三楼三底的新房啊……听著她滔滔不绝的话语,我惊羡地睁大了眼睛。
“鸣——”一艘汽艇呼啸着从“路”面上掠过,卷起了大朵的“雪花”。太阳,正向“路”上撒下道道金光,犹如飘动的碧玉带上嵌着点点碎金。一刹那,我觉得她比平日要美上几千倍。 水乡的“路”啊。我爱你!水乡,我可爱的家乡。我更加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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