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题记
妈妈说我小时候爱喝“赤豆粥”,熬得稠稠的,加点糖。家里也种了赤豆,后来知道它也叫红豆,于是我更喜欢叫它红豆,暂且把原因归结为那首《红豆》诗吧!
妈妈熬红豆粥时是很神圣的。站在灶台边,系上蓝印花布的围裙,把颗粒饱满的豆子混入大米里,加水,慢慢地熬。我踮着脚,巴望着它快点熟。妈妈浅笑着,她说火候不到的红豆粥是不香的。听到锅盖下那咕噜咕噜声愈发地响起来,心也愈发急躁,不断地问妈妈:“好了吗?”“再等会儿,等一会儿就好了。”等到真正好了的时候,却已经过了几个“一会儿”了。
掀开锅盖,红豆醇醇的香气便溢满了整个屋子,丝丝甜味夹杂在其中,妈妈为我拿来小瓷碗,盛上一碗,搁些糖,轻轻地放在我面前,浅笑着,转身,离去。身后,只留下浓浓的香气。我急急地喝一口,不烫,咽下去,甚至无需咀嚼,缕缕香滑穿过喉管,唇齿留香。妈妈的笑便模糊在了氤氲的水汽里,缭绕出醉人的笑,有收获时满足的气息。是妈妈,用爱,将红豆的饱满种子悄悄播种在我的心田。
初中住校的日子,忙碌而简单,早早地起了床,到食堂打了一碗红豆粥,找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人静静地喝。初春的风有些微冷,穿过窗缝吹进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双手紧紧地捧着碗,点点温热便透过掌心的脉脉纹络交集到血管,暖至心头。喝一口,却全然没有当初妈妈做出来的好味道,红豆还有些硬。我想起了妈妈熬的粥,颗颗豆子与大米完全化开了,融合了,有浓稠的香甜。也许吧,是火候还不够。这样的暗想掠过脑际竟觉得很空。莫名地又想起了妈妈那凝结在水汽中的笑,于是心底流出一股浅浅的哀伤。
妈妈远在千山万水外的北国,我一年都喝不到她熬的红豆粥。原来妈妈是在粥里撒了爱,才让它如此香甜!
妈妈,屋后你种下的红豆已发芽了,等你回来,我要为你熬一碗红豆粥,只因为“此物最相思”!
临窗而坐,早晨的空气里有红豆淡淡的馨香。妈妈种在我心上的爱,生根,发芽,长大了!成熟了!我将在某一天摘下它们,给妈妈一个大大的惊喜,一个丰收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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