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清明,很多风俗和外地一样。戴柳。翠绿的柳条,折下一枝,或与小花做成花环,或绕为圆圈,或直接插于头上。吃冷食。不可生火煮饭,只能吃备好的冷食、热食,俗称“寒食节”。扫墓。清明一大早,按照习俗墓地都是靠山而葬,便到山上去,大家一起动手除去杂草,奉上供品,烧香祭拜。撒灰线。傍晚前在大门外撒一条又长又粗的用香灰铺成的灰线,据说可以防止鬼魂进宅。
我的家乡在客家地区,而在客家地区,清明节是一定少不了吃清明粄的。可是说实在的,我家吃的东西多,连法国的卡芒贝尔软奶酪,英国的康沃尔馅饼都吃过,对于汤圆、米糕、炸角子等等,已经不稀罕了。那么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呢?乃是母亲在清明时做的艾粄。当艾粄从锅里热腾腾地出炉时,就端到亲邻朋友家中,“开胃、强身、美容的哟!” 母亲总是得意地说。她又转向我说:“但是你啊,就只能吃两个,小孩子吃多了会消化不良的。”其实没等她说完,早已偷偷地把牙签插到笼屉里好几次了,已经不知吃了多少根牙签的艾粄了。
艾粄,顾名思义,就是用艾做的粄,那就是糯米粉、粘米粉、艾、杨桐叶、细冬青,临水生者尤茂。放入蒸笼前先以新芦叶垫底,蒸熟后嫩绿可爱,清新可人。打开来,艾的香气带着清新的叶子清香。母亲给我在小碗里挑了两个最小的艾粄,我捧着,闻着,走来走去,有一次因要拿东西,被迫放下手上的小碗,家里的小宠物立马趁我不注意把艾粄叼了去。原来我的笑宠物也是个吃货呢!
我吃完艾粄回来,母亲总要问我吃了几个艾粄。我总是说:“只吃了几口,因为里面放的不是好艾,没有香味啊。”母亲听了很高兴。她自己请亲戚来吃艾粄,一定给他们每人几个大大个儿的艾粄。我呢,就在每个人怀里钻一会儿,便得来一小块艾粄,含一含,才过瘾。
不仅是艾粄,母亲终年辛勤劳动,将家的里里外外都打理的一干二净,做这做那,忙的不可开交,但她总会尝试去做新鲜别致的东西。而每次做出新花样,总是分给别人吃(当然大部分都是被我干掉了),自己却很少吃。人家问她馅儿要怎么配,分量各要多少,她总是眉眼弯弯地说:“这些大概就好了,不用刻意追究一定分量的。”但她还是仔仔细细地告诉别人。可见她做什么事,都有个分寸在心中的。她常常说:人是万物的尺度,存在时万物存在,不存在时万物不存在。
今年我也如法炮制,亲手制成了艾粄,分给亲邻与父母后,夹了一个给弟弟,他嫌弃地说:“你用的调料是现买的,不是像干妈一样亲手制作的呀。”
一句话提醒了我,究竟不是地道家乡味啊。可是叫我怎么去做这真正的艾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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