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我眼前,却又消失不见。
“在一深一浅的泪痕里,有着谁都不知道的语句”。房间那么狭小,那么拥挤。为什么所有人的眼里饱含泪水?大家的眼睛都已红肿,你忍心吗,太姥姥,请睁开眼睛看看啊,看看我们眼里的话语,几分深,几分浅。
黑暗倾泻在黑暗的河流,哭泣泛滥在哭泣的背后。父亲靠在我的身上,我侧身,他擦拭着眼泪。那双眼睛,彷徨,迷惘,无力。眼睛早就已经被泪水深埋,眼睛中又保藏着心殇。只是,我又不小心看见了他眼中的那双眼,于是,转回头,哽塞。黑暗拜倒在黑暗的身后。
哭泣显现在哭泣的瞳孔。
请轻轻伸出你的手,让我停放在胸口。奶奶说,太姥姥还没有走,我可以和她说话,她也许会睁开眼看看我的。我握着太姥姥的手,那只苍白无力的手,仍旧有着温存。奶奶让我叫太姥姥,我大声得叫。她似乎听见了,她睁开了眼。不过她好像几经无力将视线对焦,她的瞳孔,看着一边,一动不动。
残阳拼凑起来的画面,终究还是少了一块。如果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发现这扇窗户紧缩,我窥探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惆怅在蔓延。她或许是真的累了吧,徐徐闭上了眼。
随时间倒流到那个从前,然后伴随逆流的砂漏拥挤在出口。曾经,你看着我,然后我透过你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是你的眼睛让我了解自己的成长,自己的变化。然而,你闭上了眼,我看不到了,我找不到了,你瞳孔中的那个我究竟在哪里?
藏起的落花,拭去的眼泪;黑夜的灯光,拾起的残叶.音容笑貌,只存在昨日。太姥姥走了。灵堂前的我跪着,眼前是偌大的遗像。长辈们说要虔诚地叩拜,因为太姥姥是可以看到的。我望着遗像,那双眼睛,慈祥,安宁,似乎在诉说什么。
夜太深,浅不下月色沧桑;人离醉,挽不回忆水迂回;涟漪起,泛淡了谁的希冀。
轻抚开帘幕,你会触碰到所有的美好.丧事过后一段日子,再见到长辈们时,他们眼睛中不再透露悲伤,然而比平时多了几分神采。他们说,太姥姥虽然走了,可我们要接着活着,而且,要活得更好。
或许,我那时最后看的太姥姥的眼神,只是在躲避悲伤,想留给我们的,是她一直的那双慈目,告诉我们,应该活的更好。
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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