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健的画家作派在重复中产生,闲趣的作画风格在出新中孕育。同属创作,同等伟大。
我却不禁倾向后者,倾向吴冠中先生的“新想法,新感受”。那是全然一片崭新的天地。
我相信:创作的乐趣在于出新。作画亦是如此。情志风雅的画者,便纵仅有笔砚一具,朱砂一坛,也能点染出红日当空,却不拘于一种模样。生活的乐趣尽出于此。当青春流逝,当朱颜褪色,何不学学作画的哲理?须知:重复的画作可耻,重复的人生亦可耻。大千世界,大千感受,在乎出新。
既是新想法,新感受,自然少不了格物的习惯。格物方能致知,致知方能出奇。板桥胸中有竹,便有了宣纸上一竿竿铮铮傲骨。哲人说:世上不缺美,只缺发现美的慧眼。慧眼之下的生活,定是脱胎于千篇一律的,嘈杂的日夜。这样的日日夜夜,充满情趣,如同山水画中迸出,令人为之叫绝。我向往这般境界。
画作是人生的一种缩略,依我看,可以忠实地描摹。然,人生须活出新鲜,大可不必如画静物那般死板。否则,失去新意,终成懊悔万劫。新的生活在于体验,在于上下求索。我曾不止一次地体验到酸甜苦辣。那是一次次的悲喜融合,也是一次次的成就之感,是如画作一般的成就感,它显得自然、大气、趣意横生。
时至今日,我听闻人们追捧起了创新精神,不禁感到欣喜。这是对乐趣生活的向往的欣喜。记得画师齐白石道过一言:“虾的一举一动,一喜一怒,一哀一愁,可尽在我脑中哩!”白石老人一生画作甚丰,唯有摹虾之作,甚得其意。他的话,恰与吴先生的话相合。新的感受,新的想法,诞生了墨下的新的生灵,激起白石老人新的生活闲趣之浪花。他笔下的虾,定是与老者一同陶然于世的。
新的画作,新的趣味,映射出新的生活。这般生活,不论文雅狷介,皆可享受,只因创新。
新画闲趣两陶然。今天,我在作画的哲理中,反刍了一段全新而脱胎换骨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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