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黄叶满地。风偶尔吹起这不起眼的东西,于是它们便一片两片地悠悠飘向空中,化作游离的精灵。
我骑车回家,滑过斑驳的树影,沐浴着由树叶夹缝中溜出的阳光,不那么寒冷又不那么炎热,只是让人感到一种懒懒的温柔。
车行过黄叶,发出沙沙细响,温柔而美妙,这源于自然的声音,渐渐将急驰与身旁汽车的声音滤去,将我深深地沉醉与久违的宁和中。
我缓缓停车,捡起这不起眼的黄叶中的一片,叶的脉络干涩,叶片硬而苍黄。望着这平凡的树叶,我沉思:一片树叶能飞多远。我将它带回家中,拿起笔,小心地写上几句话。几句什么呢?我已忘了,只是记得又来到街上,将这片树叶充满期待地放飞……
那时,我没有看它飘向哪里。如今,已是一年后的早秋。天空又渐渐有了一片两片落叶,而我对它的期待又开始出现。我没有什么一定要实现的极其强烈的企盼,只是想知道:那片树叶,飞了多远?
或许它早已被清洁工扫除,成为垃圾,焚烧成一缕轻烟。
或许它偶然被某个人瞧见,饶有兴致地把玩,看着那未署名的留言,再带回家中,置于桌角。
或许它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一个陌生的地方,开着川流的人群,然后飞向下一个未知的城镇。
或许它又已飘扬过海,在未来的某个年月日,在周游回国后,又碰上那个我。
又或许它就在我身边,而我却不认识它了,而它,亦不认识那个对它写有期待的人是男孩还是女孩。
只是我知道,我还没有找出它,我对它怀有不轻不重的期待。没有别的,我只是有个疑问:那片黄叶飞了多远?
我知道这个期待只是一个空想,一个梦。可是在繁忙的生活中,在这物欲的世界里,它给我开辟了一个小天地,让我能宁静地发呆,让我有一点小小的浪漫,让我幻想起叶精灵飞舞的田野。
是那片树叶让我的生活有了点不一样的动力与生机。或许若干年后,我会捡到一片同样充满疑问的树叶,只是有不一样的语种,不一样的笔调,不一样的心愿,也或许我与叶再无缘分。但我仍会记得心中的那个疑问,那个小小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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