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吹走了皎洁的月光,只剩下浓厚的夜色,和被路灯拉长了的前后两个身影。
我和母亲吵了一架,青春期与更年期的碰撞擦出的火花,足以使天寒地冻中的我怒火中烧。望着母亲的身影,愈觉不可理喻,快步赶上她,想把她和满心怒火抛在身后。
马路上车很少,连树木也陷入了沉睡。我低头大步向前,一道强光搅碎了夜的寂静,刺耳的叫声阻挡了我的脚步。慌张,害怕。瞬间身后有一股力猛拉,妈妈一个箭步冲到我身前,双手紧握间突如其来的温暖,令我在踉跄间一震。她另一只手微微张开护我于身后,如母鸡护雏般。我愣住了,望着母亲左顾右盼的认真神情,她指尖传来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温热使我有些别扭,我轻轻挣开,分明感受到母亲轻微一震,又无声前行。
这样一个姿态如钥匙般,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曾几何时,我依偎在母亲身旁,依恋那大手间的温暖。当我的手可以反握那沧桑的手时,却挣脱开了。母亲面对艰难时无畏的脸,此时掩不住失落与悲哀,即便如此,作为母亲,第一反应便是保护孩子。
我怔在原地,注视着母亲越发瘦小的身影,羞愧感动哽咽了我的话语。我奋力奔跑,毫不犹豫地握住母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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