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经过小区大门口,都会看见一个瘫坐在毯子上的少年。
他的手臂很短,似乎刚齐胸腔;手掌难以辨认;左手手臂那三个诡异的细长突出大概就是手指,就像鸡翅末端的翅尖一般,右手是一个平整的肉球,连手掌都没有。腿脚虽有,却也十分短小。
他歪斜的坐在人行道的一侧,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过往的行人,永远咧着的嘴有时会一张一合,听不到声音,没人知道他想说什么。双手艰难的夹住一个话筒,随着身旁音响中震耳欲聋的歌曲耸动着嘴唇。他的面前是一个缺了口的碗,有时里面会有些钱币,但估计也都是几毛吧。
他大概正是个乞丐吧。
一次跟家人一起外出,经过时又遇到了他。他正拿着话筒,摆动那瘦小佝偻的身躯,嘴巴一张一合,想必是在纵情的歌唱吧。
音乐声中他的歌声十分悦耳,与音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但不得不说这歌喉与外形是太不相称了。
家人听着他唱,忍不住拿出几块钱递到碗里,还夸赞道“你唱的真好听。”他只是笑弯了眼,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笑意渐渐退去。
他五官十分清秀,眼神中透着朝气,尽管表情不受控制,仍艰难的保持着微笑,饱受了风吹日晒的皮肤依旧很白皙,若他也是个平常人,怕是也能迷倒万千少女。
我们原本是要过到路对面,红绿灯迟迟不变,便呆在这听他唱
渐渐地,他应该是累了,开始力不从心了,吐字渐渐跟不上音乐,到最后索性扔下了话筒,低垂着头,任歌声独自继续。
他抬起头,惊觉我们还在。他动了动唇,终是没发出声音,苦笑着,悲凉地望着我们,又久久的低下头去。
紧接着,他手脚并用,用手撑着孱弱的腿,缓缓的站了起来,卷起身下破败不堪的毯子,把它扔在音响上。一手拿起话筒把它夹在胳肢窝中,拿起拴着音响的绳子,衔在嘴里,音响下有轮子。
他就这样带上了他的全部家当,一摇一晃的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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