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操集合的地点转移到食堂附近,虽说比以往需走更多路。但令人高兴的是会穿过一条被柳树和绿地所夹的小路,而且终点有几棵香樟树。
香樟树在我长大的小镇里是隐秘的存在,路边不引人注目的绿色,却是最忠实于一年四季的生灵。春有新芽缀,夏有花满枝,秋有果垂叶,冬有虬枝画,偶尔抬头望一望便知道当下季节。羡慕这种生活来,各个时节都有自己的丰美。
最近几天都是这样,醒来之时东边的天空微露着桔色。行走的时间里,似乎每一步都能踩出更多的光亮来,在越来越亮的时候,昂首挺胸地走向属于自己的蓊郁。
有时去得早了,抽出草稿纸和一本书,纸垫在花坛上,坐着看会书。
头顶的香樟已到了结果实的时候了,淡黄小朵的花便落了满地,花有花时,荼靡花事,连结束时也要飞得洋洋洒洒。
人多了起来,仓促中起身,来不及收好书,就急急忙忙冲进队里。
嗓子仍是艰涩,叫口号时声音怪异,但还是不管不顾,一嗓子出口,手脚都有了力气。一圈跑下来,脑袋清明。
收拾书本时,看到书页里夹入几朵小花。淡黄的小朵栖在书页上,像是找到归宿般的安宁。纸页间沾上鲜活的空气,微弱的香味渗进墨里。
这一纸的香,应该是一份神秘的馈赠,寄件人是香樟。
生有生的欢喜,逝有逝的惬意,奔跑有刺激,慢步有风景,只有方式不同而已。
在某一个曙光渐出的早晨,收到一份礼物,与时岁变迁有关,与生有所息有关,与越来越近的未来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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