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传说中期待的生命原来就是这样的宁愿放弃它 去追求真正的灵魂的永恒顺其自然为什么要活 为什么要死生的意义 死的意义为什么会嗅到熟悉的风?为什么生命不是自己主宰?
【桑】湖山封冻,一片静寂,连空气也仿佛冻结了。冰天雪地,万籁无声的森然寒意颤抖着大地。桑转过头不屈不挠地啃着那根铁链。上面残留着墨红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风夹杂着细小的冰雹打在桑的灰色皮毛和脸上,暂时放弃了那根冰柱般的铁链,把脸转向了背风处。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呼出一缕白烟,然后扩散到空气里。
远处,湖水的那一边,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期盼着有鸟飞出,但瞳孔却像终年的白雪。没有什么值得成为目光的焦点。也可能是还没有出现。身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桑盯着在雪中踩下浓重气味的一双脚。抬头,瞧见一双通红的小手,捧着一块有些冻得僵硬了的肉。熟悉的气味诱惑着桑的胃,但它依旧紧闭着牙关,把不停上涌的口中的液体咽下喉咙。“不饿吗?”幼稚的童声。桑扭过头,刺针般的瞳孔死死地盯着结冰的湖面。胃不停地收缩着,像一把冰刀在割。桑喷了一个鼻息,一小团瞳孔色彩的白气。森一到冬天便就不再从屋子里出来。桑淡定地把尾巴垫在身子下面,无视了身后的孩子。“雅各!”屋中响起一个男人的呼唤。“来了!”孩子应了一声,把肉放在了桑的面前,“乖,要吃掉啊。不然就饿死了。”那个“乖”字扎入鼓膜。胃在翻滚。牙根发痒。桑盯着孩子走进屋中,在开门的一瞬间,一双幽绿的眼睛一闪而过,满是鄙夷。
森。这个出卖灵魂的东西。风吹着。雪像樱花瓣一样洒落下来,轻飘飘的。桑伸出舌头,雪落在上面,变成了水,然后桑感觉舌头渐渐失去了知觉,麻木,然后回过头凝望了一会儿那条铁链。一只鸟儿飞过,向着湖那边的被雪雾覆盖的森林,重重地坠进去。不。是两只。是一群。无一例外地。都坠进去了。门里传来重重的鼻息声。桑拼命地往前冲,往前冲……灰色的皮毛,变得苍白。不再呼出白色的气体。双眼是少有的犀利。尖利的白牙在风中冻结。Today is a special dayA season when a dream wouldCome true。“我不是为了被束缚才出生的啊”风扬起空荡的铁链下的白雪僵硬地撒向湖面。欢呼 雀跃嘿, 我终于死了。一个身影轻巧地掠过。溅起无色的悲哀。
【森】桑是一个笨蛋。森趴在温暖的小屋里,任男人的双脚踩在它引以为傲的发亮的黑色的背上。它舔着小孩的手,双耳贴着后脑勺。小孩“咯咯”地笑了,递给森一块肉。竖直耳朵,听到门外桑不屈不挠地啃咬着铁链的声音。轻轻地笑了笑。也许是无奈,也许是为桑悲哀。真的是,何必呢?把下巴搁在门槛上,一丝不落地听着门外的动静。风“咻咻”的呼啸声,铁与牙纠缠的“咯嘎”声,湖面由于风带来的一阵一阵的寒冷而“咔嚓”开裂的声音。桑愤怒的低沉的人类无法听见的吼叫,让森不停地磨着牙。祖先留给森的基因中的某些东西让它皱起了鼻子。该死的。我什么也没干。
桑,你这个笨蛋!森吊着双眼,瞪着那扇阻隔了自由的门。森感觉到桑也同样瞪着自己。孩子打开门,森退到了一边。一双暗黄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桑的脸上,然后一声短促的咒骂。森起身走向火炉。橙黄的火光在森幽绿的眼睛中跳动。那里倒映着的本来是森林中墨绿的松柏,高耸入云的白桦。为什么这样呢。眼前闪过曾经和桑在一起的日子。一起在雪地里追逐野兔,一起去抓松鼠来消磨时间,比谁跑得快,比谁跳得高……毕竟都已经在前面缀上了“曾经”嘛。所以说,仅仅是怀念。可是明明已经埋藏在心里几年了,怎么会突然又想到了呢。像是有什么东西挠着森的心。那种被人类成为不安的东西。男人唤孩子,孩子推门走了进来。森迎上去,却又一次从门外瞧见桑。森轻蔑地斜了桑一眼,消失在桑的视线里。鸟儿鸣叫着。也许是飞入了森林吧。
森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咄咄逼人的目光扫过这个满是热气的狭小的地方,打了一个哈欠。柴火燃烧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有点儿刺耳,但也有点儿习惯了。要想活下去,当时的森别无选择。但现在,时候到了吧。门外的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又一次。没有鸟鸣,没有链条的声响,没有桑的气息。这是怎么了?森急迫地把鼻子凑到门的缝隙,喷气,让更多的气味扬起,吸入鼻腔。又传来了铁链的声音,只不过——是歇斯底里般的。桑,你这个笨蛋!森冲撞着门,但外面的世界已悄然。孩子惊慌地打开门。森冲了出去,什么也没有。铁链甚至没有桑的气息。几缕灰白色的毛随风飘荡。雾与雪消散了。森慌忙地追上去。
桑,你这个笨蛋……等我……我们一起…回去!冰碎裂的声音放大了。湖的这边和那边,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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