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轻轻地松开手,钥匙摔到地上。门还关着,就这样,洒脱地走上楼。
顺着楼梯蜿蜒而上,走过一个个似曾相识的房间。满目的环堵萧然、悄怆幽邃……空无一人的大楼里,就我一个疯子把钥匙扔了锁住了自己……
走过好多层了,也看过好多间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四面墙壁,苍白的看不见这幢楼到底有什么用,也许它的存在就是多余的吧。
终于走到了顶层,一条空旷的走廊,蔓延到最尽头的地方,这是……在走廊尽头,那个房间是如此的别具一格——墙壁被刷上了粉红色,在墙角那里还摆着一架雪白色的钢琴。这个房间,和这幢建筑真是格格不入啊,与我一般。或许,所有的秘密就藏在这里了吧。
轻轻地打开钢琴,黑白相间的琴键居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着,发出空灵的响声。这忧伤的旋律,藏着尘封千年的寂寞了吧。在房间的深处,走出了三个天使。(如果不是看见里面那扇暗门,还以为他们是凭空出现的呢~)他们在唱歌,声音堪比天籁。他们要求我给他们唱一首歌,可我什么歌都记不起来了——我不会唱歌。
倏尔,一种熟悉的气味在飘散开来,好像是从回忆的软禁中逃脱出来的,这个味道,好像……一曲熟悉的旋律,回忆与它和着同样的节奏,我不由自主地唱了几句。在歌声中,隐隐约约地听见了,我真的听见了,那一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说“我爱你”。
歌声戛然而止了。然后,天使也消失不见了。我不再唱,好像,我本来就没在唱。
离开了那个房间,我的脑海中都是那句——“我爱你”。是谁?是谁说过的?明明那么熟悉的……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楼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积了水,一滩一滩的水洼各据一方。我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在一个拐角处,在雪白的墙壁的映衬下,分明看到了,一个拇指大的不明物体悬挂在半空中。是什么?我好奇地把它取了下来。原来只是一个虫蛹。虚惊一场(还以为那是个沉睡千年的大恶魔~)。看来里面的生命已经蝶变了。破茧成蝶,就真的解脱了吗?留下的是一个虚壳,空洞的是无法摆脱的过往。
“噗通!”一声响,好像是摔倒了,是谁?我明明没有摔倒呀,可门是锁的,走上来也只有我一个……我张望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匆匆地跑下楼梯。
在一截楼梯上,我不清楚是哪一层楼上的了,那里依旧是有小水坑,只是……这水中,有一缕缕艳烈的血红色在渲染着看不见的一幅水墨画……他在这里摔倒了。他流血了。
“喂——出来!”我大喊了一声,可是这空空荡荡的大楼里,回应我的也只有微弱的回声而已。他离开了吗?
我抗拒着理性的劝阻,发疯似的满楼里跑,我多想见他一面,只想看看他的脸……可是,连他的身影,我都从未触及过。
找不到了……他明明来过这里,这是肯定的!只是,在我没有找到他之前,他又走了。我一直那么慢,再一次的,错过了。
当发现指尖沾染上了鲜血,被封锁的回忆在渗透……我捂住了胸口,却分明感觉到的心痛,也只有回忆能伤我。每次都是远远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却看不清他的脸,他是谁……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好像某个人,却又想不起来了。如果他愿意回头,让我好好看他的脸,我一定会记起来的,可是,没有机会了。
一丝丝的声响,我又忍不住地恻隐,回过头没看到什么,又是失望。我不想他的,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那个谁,是谁?
“告诉我,你是不是他?我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可能就潜伏在某个角落,伺候着一个时机——报复!”心里的声音毫无掩饰地喊了出来,他会再现吗?
蓦地,手被猛烈地触动了一下。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别回过头看。”
可是已经晚了,我回过头,看见他正倚在我的背后。他把脸别过另一边去,我还是,没能看清他的脸……即使是在那一瞬间,如此靠近的距离,还是看不到你的脸,为什么?难道你没有脸来见我?我想抓住他的手,他却,又消散了。
在一个房间里,传出哭声。是那种断断续续的呜咽,一个男孩的声音。我好奇地走过去。那个房间我好像没进去过,门还是关着的。打开门的一瞬间——
“当当当当当~~”
钟声响了。
到时间了。
该结束了。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来到你的身边,
想要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因为没有比你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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