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忙,偶尔的活动格外能吸引学生,成为他们一次欢乐的盛会。广播操比赛就是这样。
七年级刚学广播操,半学期下来还不全会,就要进行比赛了。他们很急,而且争胜之心勃然,于是每每放学之后,在操场上总会有他们的影子。有几次,班主任公出,班干部就组织学生进行练习。那种精神,实在令人敬佩。有一个班级,为了能够在比赛中脱颖而出,给人眼睛一亮的感觉,就动员学生去买统一的服装来。那种牺牲,也实在感人。
不过,我对此并不看好。因为经验很重要,经验让我觉得有些事情,谋事和成事,有着巨大的差异。这经验归结到一点,就是:七年级和八九年级相比,小了一点。这小就意味着,人家比你一出场就有个儿,有气场,不仅如此,人家还比你多练习了一到两年,人家参加过的比赛也比你多几次。从评委的狭隘眼光和狭隘的经验推断,七年级无论怎么折腾,总不如八九年级的。
今天下午,从一点开始就进行了全校广播操比赛,先小学再中学。作为评委之一,我自始至终观察着,对各年段各班级有了清晰的认识。小学一年级就很吃亏,有些孩子看上去刚断奶似的,走路似乎也不稳,就现身江湖,出来混了。要将队伍拉直,做着做着,不至于跑到另一列中去,也不容易。相对而言,六年级学生就老到得多,有气势,有感觉。这就是年龄的差距,就是经验之别。初中情形也差不多。七年级有几个一看就是不全会的,越到后面越乱,在这时,即便有统一的服装,无论是买来的,或是借来的,都没有用。技术层面没有过关,就整齐不起来,不能整齐,凌凌乱乱,整体印象就差。西施可以靠漂亮的衣服而显得仪态万方,倾国倾城的,东施穿着再美的衣服,也跟芙蓉姐姐一样,没什么可说的。
到快四点,比赛全部结束。结果要到明天公布。但评委之间的交流,就清楚地知道,九年级胜过八年级,而七年级则不如八年级,似乎已成定局。
我为自己的先见而暗自得意,觉得为事若显然知道决无赢得的可能,自可以随意付之的,万不可投入过多的精力,尤其是不能抱太大的希望,以免最后得更大的失望,而悔恨起来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可是,当我想以此为经验,推广到其他的事情去时,却觉得了隐隐的不安。
当初,刚开始上学时,我是班级里比较差的一个,假如用广播操的经验去推断,我是万万不能走学习之路的,可事实是,村校的那些同学只有我考上了大学,比我好的很多同学都中途弃学,不曾走到最后的一步。
当初,考上了经济专业的大学,我和教书是决计无缘的,假如按广播操经验去推断,我是万不能耽于课外阅读而迷失自己的,可事实是,当我回到所在的县城,偏偏考入了教师这一行,而正因为大学那段随意翻阅课外书的岁月,给我教书生涯以很大的帮助。
当初,教书后去读自考本科,若按广播操的经验去推断,是最吃亏的事。函授不用苦读,拿点钱就升学历,多爽,而自考,一门门地考,读啊背啊做笔记啊,辛苦了也未必就能考出,自考是最傻的事情。可事实是,我就做了这样的傻事,考了差不多有18门,但我并不后悔,因为取得了汉语言文学自考毕业文凭,自此我自信有了足够的专业底气。
孔子说明知不可为之,这里可能有两层含义,一是明知不可,是仅仅从现实推断的,而后来随着形势的变化,力量的改变,证明可以由不可而可的,这里为之与否,就决定了事情的成败;二是明知不可而为之,是基于理本身,而不在乎最后结局的成败的。明知不可而不为,那是有前瞻意识,对结局有远见般的推断;明知不可而为之,那是对自我的期许,对责任的担当,对业的诚与敬,对理的坚定不移地持守。
明知广播操比赛不能胜而不怎么想大有作为,那也不算怎么错,但比起明知广播操比赛不能胜却依旧像追求胜利的姿态那样去追求,去努力,去准备,显然要逊色得多了。因为,前者不仅扼杀了希望,也抹去了对事的责任,放弃了对业的诚与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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