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你,缘于一杯茶。案几很空,只有沿上的半杯大红袍,半摊着《思想道德与法律基础》。深棕红的茶水,浅黄白的书面,掺着昏黄的光线,形成光带。那光带如深海一般,漂泛着小鱼小虾,肆意浮动,似碎未碎。是漂浮和飘渺的光带轻掠过心上的某个空缺,转身那刻猝地鞭打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有时候,慌乱是无可言说的莫名。
终于迎来了一场戏。盼了许久。久到那杯茶让人辨不出光的方向,即使阳光直射或斜。而你的容音却在这样的腐朽中渐显清晰。
我是怕你的。那怕就如你对大红袍的偏执的爱,一样的消散不了。我品不了茶,听不懂戏,却独独看得清你为戏入迷的愁绪。一杯一杯,都断不了。
你欢喜的场景该是在无人的台上唱上一首陈年老戏。老掉渣的曲子,泛了黄的书页,退了色的戏衣,你总愿意临这样的境。我本不愿意,却不得不下场陪你尽一次兴,了一次愿。也是,这样的小事,就是你所谓的愿。你不说梦。梦是用来做的,愿是用来了的。你做不了,只能了。“给我穿来看一下咯”
“太大了”
“大好啊,你冬天也能穿”
那样的衣,花影重叠。我眼角湿意总斑驳了画意。我不能向你明说我心中的辗转起伏,只欣喜在你合衣睡去,不理朝夕的生活里能关注我的安好与否。这是我至今仍不能忘的温暖。你给我戏里空间存放爱,我便渴望用爱来占满你现实的空间。
你继承着一种文化,而我却无法传承,只能理解。你所求不多。戏里的人生,能感受即可。戏外的世界,会享受更好。我记得戏里的你,一袭染尽红尘的衣,一出纸醉金迷的闹剧,声声叹息,复又唱罢西厢。花腔婉转却无人应和陈年的曲。
他离开的时候,你的西厢正值高潮下转后期,却也不遇尽期。我哭,你也只滞了滞神,白了白脸。许久,缓缓抿着嘴,形成三条分明的横线。眼睛却眯了眯,未闭复又睁得更大了。“这是第二个了。”你喃喃道。颤着下唇。巍巍的似要掉下一般无节奏。我只注视着你眼里泪盈盈的,像浑黄的水,粼粼的一汪,怎么也干涸不了,却也不流下。我就那么莫名的想起了你说的离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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