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是一个勤劳的老人。她很爱我,为了我她什么都能放弃。我也很爱她,她的一言一语,都让人感觉温暖。
我就是被外婆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外婆的手很灵巧,包饺子,蒸包子,什么都会。锄地,织毛衣,样样都行。她的手是那么的宽厚,那么地温暖。很多年前,外婆大手拉小手,扶我学走路,并手把地教我玩“手影戏”、折纸扇以及其它很多有趣的游戏,给了我一个美好的童年。现在,外婆的手已经变得十分粗糙,皮肤上有很多的褶皱,爬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前年的一天,正是外婆和外公的结婚纪念日,我突发奇想,问外婆:“外婆,外公向您求过婚吗?”外婆慈祥地笑着:“是的,求过,想起来还挺有趣呢!”我又问:“你们牵过手吧?”外婆依旧满脸微笑:“牵过,他的手很温暖。”我不停地追问:“外公现在还牵您的手吗?”外婆回答:“现在都老了,他不会牵了,会丢脸的!”“怎么会呢!”我赶紧跑去找外公。
外公正在一本正经地吸烟。我对外公说:“外公,今天是您的结婚纪念日,您去牵外婆的手,和她一起散步吧!”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外婆开心一下。外公有点尴尬,他说:“牵手干什么?都老了还做这事!你去一边儿玩吧!”我认为,外公可能觉得牵外婆那满是皱纹的手是一件难为情的事情。于是,我只好闷闷不乐地走开了。
去年冬天,外婆因为类风湿而病倒了,不能走路,不能做事,一直在住院。她变得面黄肌瘦,目光无神,人都瘦了几圈。而且,外婆又有糖尿病,很多东西都吃不得,那段日子十分痛苦。外公在病床前十分着急,时不时轻声地问外婆:“好点了吗?”外婆有气无力地说:“好多了。”外公又做这,又做那,我从没见外公这么体贴过。但他还是没有当着我们的面牵外婆的手。
我不解,难道牵个手有那么难吗?
一天,外婆痛得更厉害了,她脸铁青铁青,看见我在旁边,哭叫道:“珊珊,拿把刀子来,我把脚和手都砍了,就了事了!”我是决不会去拿的。没想到平生那么坚强的外婆,也会痛得流泪。看来真的很痛。我被这种情形吓到了,哭着去找外公,对外公说:“外公,外婆很痛!”外公知道事情不妙,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外婆对外公说:“我是不是会这样一直痛到死?”外公也哭了:“不会的。”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外公紧紧地抓住外婆的手,哭道:“你会好起来的,等你好后,我们每天一起牵着手去散步,好吗?”听到外公这么贴心的话,外婆顿时泪如泉涌。我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诗句,眼前浮现一幅温馨的画面:一缕花香随风飘来,小鸟开怀地歌唱,蝴蝶尽情地飞舞,两个老人手牵着手,互相搀扶着,有说有笑地慢慢走着……
在医生的精心照料下,外婆的病终于慢慢好转,并能下地走路了。出院后,外公没有忘记自己的诺言。每个清晨和黄昏,我都能看见外公和外婆相依相偎一起散步的场景。他们的手握得那么紧,仿佛永远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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