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发生在故乡的一段往事,甚至不堪回首,让我咬牙切齿,时间的彼端,我笃定会回首的,去惋惜地遥望一眼,因为曾记的我活在那里。
——题记
落日的闹市流失了往日万家灯火的氛围,灿黄叶为林道陇上一番萧条,遥远的暮光铺在那窈窕小路的碎石上,影影绰绰。恍惚,我忆起那片“栖息天际的云霞”,单红,阑珊。
很早以前,我就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错觉,无论在哪个角落,都与一个女孩有某种无法分割关联,这种东西叫做思念。
记得,第一次在医院的天台看星空,天台很高,空气总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病人痛苦的呻吟。只有几株淡若麦黄的枯叶点缀在周身,和这里的星空一样,只有零零散散,疏疏淡淡的星。
偶尔吹过几缕萧瑟的风,旁边的女孩很耐心的坐在旁边,发丝很凌乱,像无限伸展蔓延的夜。
“想家吗?”我开口道
“……”
回应我的是久久的沉默。
“现在是深秋了,那里的枫叶都红成一片了吧。”她微微的笑,昏暗中我看到了她低回的唇语。
女孩忧伤的望向前方,背对着我,气氛不免有些急促和尴尬。
“是哪里?”我随意的问。
此时的风吹得很大,女孩的剪影深深地嵌在泼墨的背景里,她勾起笑靥,周围一片凄凉与寂寞。
她半张开的嘴凝滞了,终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翌日,与我同一病房的她,不见了,我无奈,心想,又去天台了吧。
我向后挪了挪位置,顿时脊背被生硬的物体紧紧顶住。我下意识伸手摸去,一本规整的笔记本赫然地凸出。笔记本上除了一个名字没有写过什么,只是页角泛起了涩黄的边纹。
那是昨晚的女孩的名字。我的笑在翻开下一页时就凝固了。
——那里贴着一张照片,上面是女孩波澜微启的笑纹,她站在一棵无比粗壮的枫树下,笑得有点凄然。
照片背后有一行字——于2018年,栖霞。
她住在栖霞吗?那个遥远的地方。
“现在是深秋了,那里的枫叶都红成一片了吧。”我忆起她那句无意的话,她是有多久没有回那里了。
直到夜幕落下,我都没有再看见那女孩,她就这样消失了,静得如同一片被秋风吹过的叶。甚至在前一晚上,她都没有骄傲地说,“我是住在栖霞的。”自始至终,都没有过。
我又一次去了无人的天台,丝毫没有改变,只是少了女孩,那个只会遥望星空执着的身影。
其实在这里看星空也是一种诗意。至少在孤独中,还有昔日女孩的残像,远处是她的故乡吧,那片“栖息天际的云霞”。
我前所未的释怀,终于明白,因为“家”会有重叠而又简单的结构,至下的撇永远是缠绵的一笔,她是永远无限延长的盘旋在内心的旋律,无论你身在何方。
我们或许都过于年少,睹物释怀只会留下淡散而挥之不去的愁思。
我望向远处,栖霞哪里的枫叶红了,无论是否,总归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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