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忘记中长大。
——题记
天才刚刚擦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毫无杂质,带着朦胧的弥漫着的雾逐渐渗透整个城市。列车刚驶出一站,还在城市的近郊谨慎地晃悠。
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漆黑的眼透着坚定,也带着孤单寂寞,直到有小孩子尖厉的哭喊,使我狭然惊醒。
哦!我听见了,她在喊:“妈妈......”
妈妈,你还好吗?倏然,我仿佛看见了一把小巧的钥匙直直钻进我的脑门,兀自寻找一扇写着“童年”的门。
九月的天,带着一抹清爽的风。穿着蓝色粗布围裙,扎着两个羊角辫的乖巧的我,穿梭在庄稼与庄稼的间歇处。裙子又宽又大,突显出我极瘦削的身躯,那时,四岁的我在如麻子辍脸的乡野里长大。
走在那条坑坑洼洼的泥路上,不时和旧街坊的邻居打着招呼,一路的行人大抵十有八九是我熟知的,他们太多老实巴交待人友善。自然而然,我们的关系日益剧增。
到了家,我蹑手蹑脚地钻进屋子里。直到合上门的顺间,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那模样像极了我家院子里的猫,它常常偷翻粮仓里的粮食,每每被抓,细长的胡须一抖一抖的好像心虚了般。
“砰哐!”瓷器与干硬的泥土的碰撞声不合时宜地飘进我的耳中,本是寂静如林的院子,仿佛刹那间闪电雷鸣,而我的心如古老的挂钟蓦地敲响。推开门,眼前一片狼藉令我紧锁眉头。干涸的有些破裂的土地上,零碎的散着很难说出名字的旧东西,其中包括“不久”前,碎掉的瓷器。而那上方站着高大如山的父亲和他汹涛骇浪的模样。
离我最近的地方,是同我一样瘦削的母亲她蜷缩在那片了无生机的土地上,细细地抽泣着,骨瘦如柴的手死死拽住衣角,像是极力忍住泪水的模样。虽是没有流出眼泪来,可微微颤抖的身躯却出卖了她,抽泣的样子,俨然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兔子。
一阵难过的情绪汹涌过来,我没有哭,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哭身上,我只是轻轻拥着母亲,用如铃清脆的嗓音哄着母亲。
“妈妈...不哭...”母亲闻声抬起头,我看到了她的模样,眼睛红肿,像是她给我的兔子眼睛。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夫妻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恶劣。笨不该有交集的二人,偏偏人生偏离轨道,让他们互相伤害而无法温暖。不等我哄完母亲,父亲便用他粗旷如钟的声音骂着她,连着手里仅剩的瓷碗也一同朝着母亲的方向砸去。
母亲的心颤抖得剧烈,那一瞬间,她仿佛使劲了她那一刻的生命力量,用一种决绝的凛冽绝不回头的姿势紧紧抱住我......
那时的我大抵是在母亲的怀抱中长大......
很久很久的我,再也不记得那些被我遗失的童年和那些被我忽略的往事。倏然发现,我一直在忘记中长大,我忘记的太多,那么现在,母亲,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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