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开往五强溪水电站的豪华游船上,从窗口观赏沅江的风景,实在是件美事。
看了一江满盈盈的碧水,多么像块巨大无瑕的翡翠。那闪闪的绿光,是不是水底的龙宫在大放异彩呢?多么想穿透这深不可测的绿色,去探个分明啊!往前看,水面上飞翔着几只白鹭,一叶渔舟荡翠的青山的倒影,远处的山峰如同排列的翠屏,还有那风驰电挚般飞驶的快艇,顿时把整块的碧玉犁出道道白痕……
不知不觉,有人喊道:“到九矶滩了。”我们四下张望,哪里还有滩呢?记得几年前,我和爸爸乘机帆船从五强溪逆水上行,在这里见到的是一片“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景象和波涛中多处醒目的航标。河边的石台上架着电动驱动的大绞车,缓慢的将床一点一点往上拉,轮机开足马力,水手们一起撑篙,忙了一个多钟头才过了这片险滩。当时,爸爸说航标和大绞车是解放后沅水整治的成绩。
船继续下行。江水平静,只有船儿犁开水面的发出的轻微的水声时隐时现地响在耳畔。岸边个头并不低的山,只留的半身在水面上。山沟里都已通航了,有的水湾处还架设有养鱼网箱。平静的航程持续了很久,横石滩,青浪滩都过了。再也看不到“浊浪排空”的险景,见不到两岸绝壁上凿出的纤道,也见不到挂在纤道上的“寡妇链”了。传说当年,纤夫在峭壁的纤道上艰难爬行,“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汹涌的沅水泼弄一只木船如弄玩具。突然一个大浪打来,一只到货船的船头向江心偏去,纤夫们一个个被扯入激流,葬身险滩。一位姓刘的寡妇,为了让子孙们不再重蹈丈夫的覆辙,不管春夏秋冬、风霜雨雪,天天上山采草药,历经十年卖药赚钱,请铁匠打了一条长长的铁链,穿嵌在悬崖的纤道边,为过往的纤夫们助力保安,人称“寡妇链”。传说打造时,火力不足,要用活人祭炉,柳氏又毫不犹豫地跳进了烈焰……先后葬身沅水的人不可计数,然而千百年来,沅水上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放排、行船。
游船加大马力,向前飞驰。只见蓝天碧水之间,青山对峙之处,号称沅水明珠的五强溪水电站大坝,像位顶天立地的巨人,张开双臂,迎面挡住了奔流的沅江。千百年来放荡不羁的沅水,此刻只得俯首听命。,于是。“高峡出平湖”。下船乘车登上大坝,站在这位巨人的肩上,极目远眺,体味着“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的意境;低头鸟瞰,泄洪闸门启处,水势“有如兔走鹰隼落,骏马下注千丈坡;断弦离柱箭脱手,飞电过隙珠翻波”。
我望着远方的山峦,希望能看到传说中张果老云游沅江,歇息坐饭的“撑架岩”。我突发奇想,如果现在张仙人再下凡来此一游,一定会惊叹“世界殊”,也一定会为沅江人世代与沅水搏斗、与自然抗争的精神和业绩所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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