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打着用记忆补丁缀满的伞从我眼前走过,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它从容不迫地想要抹干净我对你的记忆,阿夏。
盘踞在斑驳流光里不肯离开的零碎景象被我拼命地拼凑起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你身着洁白的素裙,抱着一大摞书,站在那里静笑的样子。
是这样子的你,不得不使我的的目光透过熙熙攘攘地人群望穿去,只定格在你披着柔和阳光的脸上,在那样子宁静而又和煦的午后。
阿夏,你可知道,那是我从始至今记忆力最美好的一个夏天。
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背着书包跑向前去,与你一起并肩走着,脚步却是不安分地跳跃着,跳跃着。对于我笨拙却又胆怯的提问,你是恰恰相反——声音柔和而又温软地告诉我,夏。
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我把它记住了。殊不知,这个名字是我在以后那么多年里,一直唤得最多最亲切的。
空闲时扳扳手指头算算,你和我已经一起走过七年了,真好,这不是一段短暂的感情,起码它经历了时间长期的打磨,然后像水晶那样越发朴质和纯净。
但是——水晶也终究会有破碎的那一天,先是由有细小的裂痕,然后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裂痕向内部入侵,终究有一天碎得不成样子。
听说夏要走了。做着作业的我为了这一句轻声的话而警觉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发话的女生,她的身旁已经围了一大群女生了。怔了怔之后,她继续柔和而又兴奋地讲述着,夏也许会搬到她故乡那里去,那里有一片海,很不错吧!那里一定会很漂亮!
海,故乡,阿夏。这是不是要离开的意思?尽管先前,阿夏说过她想要去看海,但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超越了光的速度,掠过我的心底,惊起一串串的涟漪。
阿夏,我们是不是应该说再见?我勉强挂着微笑,微仰着头却是红着眼眶地说着。
是啊,要再见了,也许是再也不见。你也红了眼睛,语气一如往常般的轻快。
然后的我们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对方不说话,只是那样子的凝视着,像是跨越一个世纪那般久远的凝视,夹杂太多不舍和难过。
阿夏离开的那天,我没有去送她,我怕到时候会哭得一塌糊涂,我们俩都会哭。可是,我要把记忆里最美好的阿夏,画在初遇时——一尘不染、笑容姣好的她。
之后的我,每次趴在窗口写作业的时候,看见天空上有飞机遥远而又笔直地划过,就会搁下笔,又想起在远方的阿夏,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不知道她会不会给我来信,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终于盼到了来信的日子,我雀跃着从邮局取回来用我最喜欢的淡蓝色丝带装饰起来的米黄色信封,上面有阿夏清秀干净的笔迹,写着“To夏”。是那么让我开心的字眼。
阿夏,现在的你在干什么?会不会像我这样子的想念着你,这样深刻而又绵延。只是仅仅知道,你和我在同一片蓝天下看夜空,学习,生活,只是恰恰不知道,你和我是不是真的过得好,还能像以前那样嬉戏打闹,苦战试卷,一起回家。
阿夏,岁月静好,时光不老,友谊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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