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荷塘之于朱自清,既是生活现实,又是特定时段的情感栖息地;既是艺术情境,又是“意恋”生活的灵魂自留地。朱自清在北京清华园演绎了一段耐人寻味的“荷塘”人生,荷塘边的朱自清是别样的,朱自清也赋予了荷塘别样的神韵。
一、特定时段的情感栖息地
在《荷塘月色》文本中,朱自清的妻(此指武仲谦)的表现颇令人费解。武仲谦在文本中出现两次,即开头的“迷迷糊糊” 和结尾处的“妻已睡熟好久了”。朱自清“心里颇不宁静”,独自“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妻“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朱自清独自一人走着“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阴深深的、怕人的、幽僻的路,妻没有相陪。妻在文中出现,仿佛陌路人,岂不令人不解?
清华园的美世人皆知,民国教授的待遇无人不羡。身处其中的朱自清,美景在旁,却“心里颇不宁静”,独游荷塘,何故?历来解读《荷塘月色》的文艺评论家们为此找的原因多是:1927年发生的白色恐怖事件,让朱自清内心郁结。文艺评论家们总是习惯于从社会背景去找寻原由,从阶级情绪出发探寻事件背后的真实。而唯独不愿“委身下蹲”,看看走路时究竟谁光脚谁穿鞋。
朱自清在《择偶记》一文提到,妻子是个乡村医生的女儿,朱自清和武钟谦像从前的人一样,是通过盲婚哑嫁结合的。作者在《给亡妇》中写道:“我知道,你第一惦记的是你几个孩子,第二便轮着我。”朱自清对妻子的不珍惜甚至不满在《给亡妇》中多处可见:一、妻子连续喂乳四个孩子,体弱不堪受累,朱自清并未进行实质性的干涉。二、第一年朱自清在北京的时候,家里来信说妻子待不住,常回娘家去。他动了气,马上写信责备。妻子覆信解释,说家里有事,不能不回去。从此他再没给妻子写过信。三、妻子生病的时候,自己却烦躁。后来妻子患了肺病,本可以安排疗养,他却以妻子“舍不得钱”和“丢不下那份儿家务”为由推搪,把妻子送回老家,直到妻死去。
朱自清的生活以灰色基调为主,难见明快,诚如朱光潜在《敬悼朱佩弦先生》一文所说,朱自清“至性深情的背后也隐藏着一种深沉的忧郁”。他自己在《论无话可说》中也说,“我觉得自己是一张枯叶,一张烂纸”,“我的颜色永远是灰的”。能否这样理解,由于妻只是一个为孩子和家庭活着的生育机器和老妈子;由于妻没有像陈竹隐(朱自清的第二任妻子,齐白石老人的得意弟子)那样的才情,无法真正进入朱自清的世界,夫妻之间缺乏心有灵犀的情感沟通。在这种情况下,朱自清排泄情感的方法之一就是独自一人苦闷地夜游荷塘。荷塘在特定时段成为朱自清排泄情感的最佳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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