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在沙岸上行走,
在沙上和泡沫的中间。
高潮会抹去我的脚印,
风也会把泡沫吹走。
但是海洋和沙岸
却将永远存在。
我曾抓起一把烟雾。
然后我伸掌一看,哎哟,烟雾变成一个虫子。
我把手握起再伸开一看,手里却是一只鸟。
我再把手握起又伸开,在掌心里站着一个容颜忧郁,向天仰首的人。
我又把手握起,当我伸掌的时候,除了烟雾以外一无所有。
但是我听到了一支绝顶甜柔的歌曲。
在到圣城去的路上,我遇到另一位香客,我问他:“这条就是到圣城去的路吗?”
他说,“跟我来吧,再有一天一夜就到达圣城了。”
我就跟随地,我们走了几天几夜,还没有走到圣城。”
使我惊讶的是,他带错了路反而对我大发脾气。
神呵,让我做狮子的俘食;要不就让兔子作我的俘食吧。
除了通过黑夜的道路,人们不能到达黎明。
我的房子对我说:“不要离开我,因为你的过去住在这里。”
道路对我说:“跟我来吧,因为我是你的将来。”
我对我的房子和道路说:“我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如果我住下来,我的住中就有去;如果我去,我的去中就有住。只有爱和死才能改变一切。”
当神把我这块石子丢在奇妙的湖里的时候,我以无数的圈纹扰乱了它的表面。
但是当我落到深处的时候,我就变得十分安静了。
对于从银河的窗户里下望的人,空间就不是地球与太阳之间的空间了。
斯芬克斯只说过一次话。斯芬克斯说:“一粒沙子就是一片沙漠,
一片沙漠就是一粒沙子;现在再让我们沉默下去吧。”
我听到了斯芬克斯的话,但是我不懂得。
曾有七次我鄙视了自己的灵魂:
第一次是在她可以上升而却谦让的时候。
第二次是我看见她在瘸者面前跛行的时候。
第三次是让她选择难易,而她选了易的时候。
第四次是她做错了事,却安慰自己说别人也同样做错了事。
第五次是她容忍了软弱,而把她的忍受称为坚强。
第六次是当她轻蔑一个丑恶的容颜的时候,却不知道那是她自己的面具中之一。
第七次是当她唱一首颂歌的时候,自己相信这是一种美德。
许多理论都像一扇窗户,我们通过它看到真理,但是它也把我们同真理隔开。
青蛙也许会叫得比牛更响,但是它们不能在田里拉犁,也不会在酒坊里牵磨,它们的皮也做不出鞋来。
只有哑巴才妒忌多嘴的人。如果冬天说,“春天在我的心里”,谁会相信冬天呢?
天堂就在那边,在那扇门后,在隔壁的房里;但是我把钥匙丢了。
也许我只是把它放错了地方。
真理是需要我们两个人来发现的:一个人来讲说它,一个人来了解它。
我决不因为那个人杀了罪人和先知,就相信他是中庸的。
撒下一粒种子,大地会给你一朵花。向天祝愿一个梦想,天空会给你一个情人。
每一条毒龙都产生出一个屠龙的圣乔治来。
也许大海给贝壳下的定义是珍珠。
也许时间给煤炭下的定义是钻石。
当你背向太阳的时候,你只看到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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