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雨巷》创作于1927年,是戴望舒的成名作和代表作,诗歌发表后产生了较大影响,诗人也因此被人称为“雨巷诗人”。戴望舒(1905-1950)生于浙江杭州,是中国现代著名的诗人。1923年,考入上海大学文学系。1928年与施蛰存、杜衡、冯雪蜂一起创办《文学工场》。1929年4月,第一本诗集《我的记忆》出版,其中《雨巷》成为传诵一时的名作, 1932年赴法留学,入里昂中法大学。1935年春回国。抗战爆发后,在香港主编《大公报》文艺副刊,1941年底被日军逮捕入狱。在狱中写下了《狱中题壁》、《我用残损的手掌》、《心愿》、《等待》等诗篇。1949年后,在新闻总署从事编译工作,不久在北京病逝。诗集有《我底记忆》、《望舒草》、《望舒诗稿》和《灾难的岁月》。
《雨巷》描绘了一幅梅雨时节江南小巷的阴沉图景,借此构成了一个富有浓重象征色彩的抒情意境。正如朱自清在《荷塘月色》中一样,文章并不完全是写景,1927年是中国最混乱的时期,每个人都不能逃避政治上的选择,经历过“五四”运动又有良心的知识分子尤其苦恼,像朱自清、戴望舒等有良心的知识分子不敢和当时的政府抗争,只能将自己的苦恼寄托于作品中;在这里,诗人把当时黑暗阴沉的社会现实暗喻为悠长狭窄而寂寥的“雨巷”,没有阳光,也没有生机和活气。而抒情主人公“我”就是在这样的雨巷中孤独行走的彷徨者。“我”在孤寂中仍怀着对美好理想和希望的憧憬与追求。诗中“丁香一样的姑娘”就是这种美好理想的象征。但是,这种美好的理想又是渺茫的、难以实现的。这种心态,正是1927年中一部分有所追求的青年知识分子在政治低压下因找不到出路而陷于惶惑迷惘心境的真实心态。在艺术上,本诗也鲜明地体现了戴望舒早期诗歌的创作特色。诗句采用了西方象征派重暗示、重象征的手意象朦胧、含蓄,又有格律派对于音乐美的追求。诗句的“声象”构成具体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像一般人或物构成意象的诗一样,由声音构成意象的诗,具有整体意象的有机关联,这首诗的“声象”就会深深感染你,使你沿着“声音”的小巷,漫步在初春淅沥的雨中,为某种古老而永恒的生命孤寂所打动,默默地,心中生出种种惆怅和期待使“雨巷”的漫长、幽静和孤寂,在连续的声音流中呈现出来。声象彷徨、悠长、哀怨、调怅、迷茫,并不是以人的形象和物的具象引人联想,而是由于声音的内在递转与情感的内在逆转完全相统一,把诗的情感形象渲染得十分充分,回荡不息的声音唤醒生命的联想、联觉,并使之具有了时间性和运动性。可以说,诗句的韵律和节与节的复沓,不是一般性的描写性效果,而是纯粹的音乐性表达效果。在反复轻吟中体会《雨巷》的旋律和和声奥秘,也就是从音乐的情调把握住音乐的主题。诗中的“我”、“雨巷”、“姑娘”并非是对生活的具体写照,而是充满了象征意味的抒情形象。20年代的知识分子旧学功底较深,诗人在《雨巷》中创造了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这显然是受古诗词中的启发;用丁香结,即丁香的花蕾来象征人们的愁心,是中国古诗词中一个传统的表现方法。如李商隐的《代赠》诗中就有过“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的诗句;南唐李璟更是把丁香结和雨中愁怅朕在一起了。他有一首《浣溪沙》词中有“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雨巷》这首诗里就是用雨中丁香结做为人们愁心象征的,很显然,戴望舒从这些诗词中吸取了描写愁情的意境和方法,用来构成《雨巷》的意境和形象;但戴望舒对这意境并非简单的继承而是有所创新,《雨巷》想象了一个如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有丁香瞬忽即失的形象,与古典诗词中套用陈词旧典不同,表现了更多的新时代气息; “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更能唤起人们希望和幻灭的情绪,它是比生活更美的艺术想象的产物。《雨巷》也是中国现代派诗中最成功地运用暗示性抒情的典范。这首诗用一种不可捉摸的感觉,飘忽不定的内心状态,模糊朦胧的形象,表达自己徒劳地追求丁香般美好理想的孤独、迷失的感觉和空虚惆怅的情绪。 《雨巷》同样寄托了戴望舒对完满爱情的盼望;戴望舒的感情生活并不完整,他曾和施蛰存的妹妹订婚,但这感情最后无疾而终;后来和一个比自己小12岁姑娘结婚,但最后也是离婚收场,他的感情生活并不顺利。戴望舒的生命也很短暂,只有45年,文学作品只有100多首诗及一些旅欧的短文,没有什么大部头的作品,但凭《雨巷》这首诗已令他可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正如叶圣陶所说,《雨巷》是“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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