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梁高高的,眼睛乌黑发光,长睫毛;两条发辫,从太阳穴上面垂下来,拢到后颈处又并为一条,直拖到腰际,在两条辫子合并的地方,随便结着一条花手帕。
爸爸黑黝黝的脸,矮矮的个子,一副庄稼汉的模样。要说有什么特殊,那就是他的胡子:他的唇边、腮边都长满了密密的硬茬茬的络腮胡子。我小时候,每当他高兴时,常常用他那硬茬茬的胡子扎得我咯咯直笑。
赵世芳站在立式的穿衣镜前,麻利地梳理着头发,每梳一下,就朝后抖一抖,让头发瀑布般从肩上披泻下去。她欣赏着自己浓密黑亮的头发,欣赏着自己朝后抖动头发时动人的姿态。
船上乘客很多,有说有笑,热闹极了。其中有一位五十多岁的侨胞,身穿西装,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宽阔的额角上,刻着几条深深的纹路,敦厚的嘴唇上长着浓密的胡须。他站在甲板上,一阵阵江风吹动着他的衣襟。
爸爸站在手术台上整整动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当病人从手术台上被抬下来时,依然两眼紧闭,昏迷不醒,爸爸不住地搓着胡子,眉头皱得紧紧的。后来,他在这个病人的身旁整整守了一个星期,病人终于化险为夷,可爸爸回家时那副模样差点儿把我吓坏了:两眼凹陷,满脸的胡子简直变成了一堆乱草。爸爸随手拔掉下巴上的一根胡子,带着疲倦的微笑说道:“噢,它倒长得真快。不过,胡子长了不要紧,人到底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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