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就是诗歌展现在时空中我们所能感受到实象、实事、实境,也就是诗歌中一些具体事物和景物,我们可以把它看做是具体事物中“形”。“虚”则是诗人带给我们一种想象空间,是直觉中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又能从作品字里行间体味出诗人情感世界,也就是诗歌中所谓“借景、借物言志”中“情和物”。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诗歌展现在时空中“神”。在徐志摩作品中,“虚”与“实”是互相渗透、互相转化,达到了一种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境界,这大大丰富了其作品意象,开拓了整个作品意境。阅读徐诗,我们往往能感觉到他并不是以“生理之眼”观看自然之势,而是以“心理之眼”观照天地景观。他用心去感悟天地之物,用心去把握广阔深远时空。
以“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创造了其诗歌特有时空美,为我们营造了一种令人心醉意境美。如徐志摩那首《沪杭车中》:匆匆匆!催催催!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艳色田野,艳色秋景,梦境似分明,模糊,消隐,——催催催!是车轮还是光阴?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在这首诗中,徐志摩连用了九个名词:烟、山、云、影、水、桥、橹声、松、竹、红叶,描写了富有特征而又互有联系景物,以概括而巧妙艺术构思组成了一幅江南秋色图——“实境”和“形”,而“虚境”和“神”——则是光阴易逝、人生易老感叹,这一声感叹就是通过作者眼中飞逝而过景物,通过“匆匆匆!思想汇报专题催催催!”两组拟声词,这逼人惊醒声音;通过梦境中大自然由分明而“模糊,消隐”,这原本浑然一体却被切割成零碎片断;通过车轮这一富于流动意象烘托出来。
诗中描写景物九个名词正是九个自然意象,每个意象都牵连着作者感悟时间流逝痛苦。它们有机地组成了密集意象群,用典型意象与意象叠加方式,渲染了一种车窗外景物匆匆而过氛围,并借此来体现作者感叹人生时光飞逝一种忧伤心境。这种看似简单意象组合,却出人意料地产生可强烈艺术感染力。再如徐志摩那首最著名作品《再别康桥》:轻轻我走了,正如我轻轻来;我轻轻招手,作别西天云彩。
……作品第一节连用三个“轻轻”,实写作者只身悄悄来到和离开康桥时情景,却在悄无声息中透露了难分难舍离情,并且以轻微跳跃节奏,哄托出了作者缓步飘然而去形象。第二至第六节,用披着夕照金柳,软泥上青荇,树荫下水潭,以及“梦/寻梦”,“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康桥”四个叠句,来描写诗人在康河里泛舟寻梦意境。最后一节则又以三个“悄悄”与首阙回环对应。这七节诗意境鲜明,富有所有,流动画面美,几乎每一节都包含一个可以画得出画面。最全面的范文参考写作网站这些画面有是从视觉上感受,有是从触觉上感受,而作者正是将自己所感受到景物用多角度方式,用一系列动作性很强词语将其描绘出来,便在我们展开了一种动态、立体画面。这首诗虽是一首离别诗但却构思新颖,不落俗套。
首先是将告别对象由人间向天空“西边云彩”转移,给人清新飘逸之感;其次是这首诗只着色绘景而不摹声,以“轻轻”“悄悄”“沉默”造成一种寂然无声寂静环境,为离别创造了一种特殊气氛;第三,写入诗中借以寄情物象是“云彩”“金柳”“柔波”“青荇”“青草”“星辉”等自然物,这种独具特色意象选择,为我们营造出一种清新感。第四,诗中大量拟人、比喻、象征手法,把那些无情草木变得不仅情意淳厚而且具有灵心慧性,例如:将“河畔金柳”大胆地想象为“夕阳中新娘”,使无生命景语,化作有生命活物,使诗人与客观物象完全融为了一体。“波光里艳影,在我心头荡漾”——突出了“我中有景”;而“在康河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小草!”——恰恰又展现了“景中有我”,此时诗人情意已完全融于康桥景致之中,而在客观景物背后涌动着则是诗人情感潜流。
全诗语句舒缓轻柔、淡雅清丽,为我们呈现出梦幻般意境。诗人似乎是以康桥美景为线索,来抒发自己对康桥依依惜别深情,但实际上却是借此情此景来抒发自己内心感慨:在历经了生活磨难,尝尽了情感风霜之后,内心深处涌动难以割舍情感、心口隐隐美丽伤痛,都可以在回归自然,融合自然中得到解脱。当然这种感慨是与他人生理想分不开。范文TOP100他认为生活是痛苦,只有自然是纯洁,要救治这个社会和人们,最好办法是回归自然单纯,而“康桥世界”恰恰正是他心灵深处“自然保护区”。“一切景语皆情语”,借景抒情和借物言志是诗歌主要抒情方式,在徐志摩诗歌中,还有很多作品都是以借景借物来抒发自己情感。例如:作者在《雪花快乐》中以“雪花”;在《为寻一颗明星》中以“明星”来抒发自己对人生理想热烈追求。
所以要真切地感悟徐志摩诗歌中意境,最基本途径就是要由外而内地透过景、物去把握其最真实情感。
二、从心理时空情感性与超越性来把握徐志摩诗歌中意境心理时空又叫主观时空,是诗人心灵意识化。情感性是指艺术时空表现出诗人审美情感,而情感是诗歌创作中最活跃心理因素,没有情感,就不会有诗歌;同时情感也是诗人在创作时前提和基础,诗歌中语句都是围绕诗人情感而展开,情感在诗中起着支配作用。诗歌中情感只有在诗歌时空压缩、延伸和幻化中被表现最为强烈。时空在诗歌中有时可以被诗人压缩,有时也可以被延伸,如徐志摩诗歌《生活》:阴沉,黑暗,毒蛇似蜿蜒,生活逼成了一条甬道:一度陷入,你只可向前,……诗中“生活”在一开始就被诗人压缩并丑化为“一条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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