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童年
1943年,席慕蓉生于四川,之后她住过上海、香港,而后到台湾。本来,身为蒙古
人的席慕蓉并不觉得自己与周遭的同学们有何不同,但在初中一次上地理课的时候,老师说了一些伤害蒙古人的言辞,霎时所有同学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下课后同学们似乎都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又和她嘻嘻哈哈玩在一起,但从那时开始,席慕蓉便再也不愿和那位老师说一句话。
事隔多年,席慕蓉说,如果再遇到这位老师,她真想和他说声抱歉,或许他当时并非有意,而只是想以玩笑的语气让学生打起精神上课而已。也是要经过这些年后,席慕蓉才慢慢理解了一些事情,她觉得,一个汉人可以和你成为一辈子的朋友,但当他一旦退入自己的族群,用自己族群的眼光发言评论其他族群的文化、信仰乃至一切时,偏见就非常严重了。至少在那堂课上,老师所形容的蒙古,就与父母亲所告诉她的天差地远[3] 。
乡愁情怀
席慕容的父亲是上一辈的蒙古族知识分子,1949年后,从台湾到欧洲,直到去世,一直没有再回来过。“他不舍得回去。因为他从前的印象那么好,他怕破坏自己的印象。尤其是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破坏。”席慕容说[3] 。
她清楚地记得,父亲生前跟她在欧洲旅行的时候,曾经说太闷了,他不喜欢有东西挡在视野前面。那时候席慕蓉还没去过蒙古高原,“我觉得欧洲好大,风景好漂亮,怎么会闷呢?我不理解,难道那么远的山也会挡你吗?”
直到回到蒙古高原之后,席慕容才知道,什么叫眼前有东西遮挡。
回到老家的第一天,远远地看到一个牧民从草原上骑马过来。“他穿着蓝衣服,那么远的距离,我能看到他腰间那根黄腰带的光芒,就像一根针尖在太阳下发出光芒一样。其实我是个近视眼,可是在草原上,我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哦!我的天,我明白我父亲的感觉了。”这时,席慕蓉才深切地懂得了她父亲。
“这是一种世是人代传承的记忆。”席慕蓉曾对《青年周末》记者说。
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1989年的蒙古之行,是席慕蓉创作的分水岭,之前她活在父母的乡愁里,而后她活在自己的乡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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