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后,袈裟披身,青灯烛火,经文之声却压制不住银铃般的呢喃:小猴子…..小猴子 如来眯眼道,悟空,俗世何恋,你心仍有心魔?
心魔?为何我还会有心?
师傅曾说过,连系我俩的,不只是那一道镇山之符。五指山下,他救出了我的肉体,却失手让灵魂坠入黑暗。那时他的脸上全无祥和之气,倒生出些愤恨、悲怜。
“神仙?妖怪?”
“神仙?妖怪?”
……………
连着问了十几天同样的问题,我终于忍耐不住,朝她大喊了句,不知道!忽的,耳边响起轰隆的碎石声,身上的石块竟如片片枯叶般脱落下来。
并不如记载中的那样惊天动地,有些可笑的,我出生了。
“好吧猴子,你欠我个人情。”她调皮地用手摸着我的头“以后就叫你小猴子吧!嗯……你叫我,紫霞,诺,就像天边那些云彩,它们就叫紫霞。”
“猴子,你为何被压这五指山下?”
“和尚,不关你事,少来烦我!”
“是,为情吗?”和尚眼中渗出几滴泪。
我不知如何回答,和尚便这样把我救了出来。说是救,不过是演场戏而已。他一介凡人,怎会有那能力。我们,就如同碗中的蛐蛐,供人玩耍,每一个动作,都被安排好,不能改变。“去西天取经吧,猴子。哦,对了,你的名字以后就叫孙悟空。
“孙悟空?悟空…….”
师傅和我都是如来手中的玩偶,九九八十一难,实则是八十一场戏。我们演的是悲剧,他看的是喜剧。
如往常一样,师傅又被掳走。原因倒不是八戒粗心,亦不是我没在,而是如来。
既然是戏,那么必然要遵从规矩。
我被如来的意念禁锢,眼铮铮见一阵飓风将师傅卷走。
我们一直找不到师傅,直到那天,观音出现将我带到那洞窟里。
悟空,你师傅有难了。她半抿着嘴唇,叹了声。他竟反叛如来,想结束这场戏。
一幕惨淡的话剧在我的火眼中上演。师傅与那女妖一起瘫坐在地上,女妖身上沾满着佛光,这些邪恶的光芒显出虫状,对,它们就是吸血的恶虫。
“师尊,我放弃取经,能否饶过她?”
“逆徒!为了她,你竟想放弃一生的理想?”
“何为理想?”师傅闭上眼,毅然屈膝跪下“吾此生的愿望便是和她长相厮守!”
“孽障!”如来勃然大怒,抬起佛光想让他们灰飞烟灭。
“不…..”师傅怀中的女妖喊道“让和尚完成理想吧,放过他。”
说罢,寒光乍现,女妖的胸膛被她的妖力洞穿。鲜血染红了师傅的脸庞。血腥味瞬间盖住了如来身上的恶心味道。
“若非今生,但愿来世”这是她给师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那以后,师傅恢复了常态,依旧那么开朗。但,他的灵魂已经死了。
你是妖吗?我望着身边的紫霞,问道。
不算是吧。她嘟着嘴,我从如来灯中的灯芯幻化而来,应该是神吧!
我释然了,大笑起来。那就好,那等我取经过后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事实上,我错了,错的可怕。
五百年前,为了救被老妖打的奄奄一息的紫霞,我上天入地到处寻找药方,可当我拿到以后,却身陷牢狱。
你,这是何苦呢?师傅叹了口气,那紫霞吃到药了吗?
我点了点头,仰头望着天边通红的云朵。
“妖猴,现以大闹天空,扰乱仙界之罪诛罚你,行刑!”
“慢着。”我知道,如来及时的赶到了,或者说,到他上场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必杀他,我来处置吧。”
如来万万没想到,我拥有洞悉天地的听感,他那用意念传送的声音不仅行刑的天神听到了,我亦知道。
“这只猴子,可以当棋子。”
我无奈的笑了,接着哑然无语,就这么坠入一个陷阱。
“悟空,这是你的最后一劫,心魔。”
八十劫过完我们便进了天竺,我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原来如来早知道一切,精心地准备了着最后一劫。
“是成佛,还是为她放弃?”如来脸上依旧挂着招牌似的微笑,紫霞在他手中奄奄一息。
“师尊,为何要抉择?她不是妖,是仙啊。”
如来哦了一声,露出狰狞的面目。
“猴子,到底如何?”
“当然是成佛。”师傅脸上挂着与如来同样的微笑,为我说道。
“好。”如来和蔼的点了点头,又恢复了之前的风态。
而紫霞,从他手中消失,永远的消失。
悟空,俗世何恋,你心仍有心魔?
师尊,弟子并无心魔。一生所愿便是心如止水,一心朝佛。
如来满意的笑了。
那一刻,我听到了来自心底的声音。
小猴子,你师傅与观音将我的灵魂封印于你的心里,这样如来就再也不能阻挡我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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