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叶子变了按我调侃她的话来说,她变成了一片两眼无光,目光呆滞的落叶——她开始习惯地身躲在我身后。
“又没毁容,干嘛藏着掖着,做坏勾当了,怕报应”?我终于看不惯那个跟在我后面的人影了,我用挑衅的口吻问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可她却抬头嘴角微微上扬。该死的,她用这种方式击败了我。
其实我是承认的:除了叶子,没有几个人受得了我那脾气。
六月的太阳像一团火似的烧灼着大地。脑袋已经昏昏沉沉了。空气侵入我的胸膛,留给我空气破碎般的躁动不安。
一股夹杂着汗臭味的旋风迎面向我卷来,我和高大魁武的学长撞了个满怀,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弹回去了。我当时认定我是要栽到水泥地上的,可身后的叶子立刻用右手提着我的衣领,左手紧抓我的手臂,我正起想要站好,学长开口了:“你走路不长眼啊!你以为你是唐僧走路怕踩蚂蚁啊!”怒火马上从心底逃窜出来了,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看着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懦弱的本性使我先择了忍气吞声。
无奈的加快了脚步,我直冲教学楼,身后的脚步声也急促起来,“等一等,等等”我不耐烦地停下,等她赶上来了,我又加快步伐。刚提脚,我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可惜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啊”!我发出惊人的惨叫声,大地母亲热情的拥抱了我,下巴是先落地的,眼泪是迸出来的,疼的锥心。
叶子马上向前扶我起来,紧张的神色显露无遗。
“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停下,你就走,我不小心踩到你鞋子,还没来得——”
我是彻底愤怒了,我挣开她的双手。歇斯底里的向她嚷道:“干吗踩我,不晓得走边上啊!为什么不停在我旁边,整天跟在我后面,烦不烦啊!”
我将她猛地一推,转过头一瘸一拐地走了,把她留在那里,我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
我们之间的冷战是超不过半天的,或者说我“冷”她不“冷”。她总会我莫名发火后放一杯奶茶在我书桌上,让清淡的香气带走我的不愉快,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学期的生活将接近尾声,伴随而来的是期未考试,很少有人知道跑步是我初中生活中的耻辱。当然除了叶子。
都说时间是用来忘记的,我却总觉得时间是用来铭记的——记住那伤痛的滋味。
“各就各位”,同学们都像弓上的离箭一样蓄势待发。“跑”老师将手一摆,我实在是有十足的把握考倒数第一的。刚跑了半圈,天地就摇晃不听话了,心脏发出急需氧气的指令,而我真的是无能为力。疲惫阍我带回那个让人铭记的时刻——无数次的考试让我信心全无,和在原来的学校一样,我总是第一(倒数的)。经过跑道时,背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可恶”我将牙齿紧紧地咬住。这样的事发生了两年。800米长跑对我来说,无异了几个马拉松。
回到教室后,我像极了一只被老虎包围的小鹿,敏锐地察看别人的言行。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啊!体育委员手举成绩单冲进教室,我的心被提到了噪子眼上。“全校倒数第一,叶子同学。”消息一说出口,天啊!大群人围在她身边。她抬头,又是那让我可恨的微笑。“她是故意的吧!”我抓紧了我的拳头,恨不得将指甲深深嵌进血肉里。
我恨那些同情我却口是心非说是我朋友的人,那样的人,离我远点!
我递上一张纸条,晚上操场见。
我早早的到了操场上,靠在水泥墙壁上,透心的凉。
“怎么啦!又不高兴?”她的声音总是这样柔柔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压抑着。
“什么?”她一脸茫然。那表情只会让我更反感。
“今天干嘛跑在我后头”声音出奇的低,我颤抖着。
“哦,我不舒服,你又多想了吧!你就爱多想。”她扬起手想要搭在我肩上。我偏过头向后退了几步,装作没看见。
沉默,许久
我转身离开,身后的人,始终未离开。
这次,我无法原谅。叶子一台既往的对我好。她说的话我听着有时也不听,我做我的她说她的。
期未考终于结束,是快乐还是悲伤,我已经不能判断了。我主动留下来打扫卫生,其实期未考试后是不用打扫的。
我仔细的清扫每一个角落,扫到叶子的桌前时,无意间我瞥见了那本绿色笔记本,清楚刻那是几年前我送她的。我犹豫了,是打开看还是不打开呢?好奇心还是驱驶了我,映入眼帘一行清秀而幼稚的字,好坏是我写的,写着“送给最爱的人——叶子”。
“今天,青雨被人耻笑了,那些人说话都刺耳”看那个胖妞,走路的时候,两只脚向两边偏,身子向前倾,真够滑稽。“对啊!我觉得有当‘卓别林’二代的潜质”,“你们别说了,书上都说了不能只看外表”。“我们不看外表,我们以貌取人总可以吧!”他们发出了一阵令人恶心的笑声。
“今天,我和青雨终于跨入高中了。青雨,悄悄地,我会守护你”。
我懵了,眼泪止不住地刷刷往下流。
走出教室的门,用手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发了一条信息给叶子——半小时后在你家楼下,等我。
踏着轻盈的脚步,闻着奶茶的淡淡的香味的,都是叶子喜欢的。
刚进小区,她已经在踮起脚尖张望了,我低着头一路小跑,她看见我了,我将奶茶举起,示意一起喝,她会意,也朝我奔来。
我和她站在樟树下,聆听梦里花开的声音。
“我们像这绿叶和根一样好吗?无论时光怎样潺潺流走,我们永远在一起”。
“当然”那湿软的手掌盖在我手背上,好幸福。淡淡的奶茶味道慢慢飘散开来。那天的阳光格外明媚,和我的心情一样,灿烂得一塌糊涂。
身后,永远有我的幸福。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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