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天,一个小伙子走进了革命委员会拥挤不堪的房间。他还不满18岁,个子也不太大,他自我介绍叫菲力普·利威拉,来这儿是志愿为革命工作的。
说完就站在那儿等答复,嘴角无一丝笑容,眼光也不柔和。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委员会里的人用眼神互相探问着,因为他给他们的头一个印象就不顺眼,他们疑心他是暗探。他们的同志,有很多都被关进了美国各地的监狱,有的甚至被押到边境之外,面对着土墙,惨遭杀害。
保林诺·维拉是个急性子,他先出来应付:“很好,”他冷冷地,毫不客气地接着说,“你说你愿意为革命,来,让我告诉你水桶和抹布在哪儿,地板很脏,你先擦这儿的,然后再擦别的房间,痰盂要倒干净,窗户也得擦擦。”
“这是为革命吗?”小伙子问。
“这就是为革命。”维拉回答。
利威拉用冷冷的眼光扫了一遍屋里人,然后脱掉上衣埋头干起来。
他每天都来干活——擦地板,收拾房间。不仅如此,而且总在头一个上班的人到来之前,清除了炉灰,备好柴和煤,生起了炉火。然而这一切还是不能解除他们对他的疑虑。
有一次,他问:“我可以睡在这儿吗?”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睡在革命委员会里,分明是狄亚士①特务机关收买的爪牙,想探听秘密。他的请求当即遭到拒绝,以后再也不曾提起。至于他睡在哪儿,靠什么口,他们都不得而知。一次,阿列拉诺动了恻隐之心,给他两块钱,他摇摇头不肯收;维拉也过来执意要他接,他只回答:“我是为革命工作。”
他不仅干活儿分文不取,而且在革命委员会经济拮据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慷慨解囊。一次,因房租拖欠了两个月,大伙儿正被房主逼着搬家,这时,是这个衣衫褴褛的清扫工拿出了60块金币,才使大家摆脱了困境。还有一次,有300封信,内容包括求援,捐款的呼吁书以及反对美国法院迫害革命人士的抗议书需要寄出去,却苦干无钱买邮票,利威拉知道后一声不吭,戴上帽子出门去了,回来时把1000张两分的邮票放在梅·塞斯贝的台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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