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风”》用木桶装载物品的不同,来确定人们对不同装载物喜欢的态度,来烘托人们更喜爱春风的理由,从而让风更具无限魅力。
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个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时刻起就开始和风打交道、亲密接触,直到魂兮归去依然缠绕着一缕清风袅袅而去;甚至入土之后尚且难以安息,还会感受到风,或者受到风各种形式的干扰影响。
风,萌生于何时,起源于何地,已经无从查考,也无法查考。不过,可以肯定地说,风,生于阴阳二气之交,从遥不可及的上古一路而来。浩渺无际的宇宙空间里还没有太阳系以及地球的时候,就像还在我国神话传说里的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之前,风就早已得意洋洋地徜徉在混混沌沌的太虚,趾高气昂地遨游在浩瀚无际的宇宙。直到女娲的后裔、亚当夏娃的后代、真主安拉的子孙繁荣昌盛的如今,风的势头一直不减、精力始终旺盛,仍然一如既往地在浩瀚的空间自由驰骋。从地球诞生的时刻起,到如今仍然依依不舍、不离不弃地陪伴着地球,在人群里穿梭、奔波,抚摸抑或招惹着万物。在地球上,即使在有关专业人士确定为静风区的云南西双版纳以及安徽牯牛降自然保护区里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山沟中,也不是绝对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只不过在这两处风非常微小,稍不注意就难以感受到风的存在。
风,人人皆知,普通寻常,可是名目却比较繁多。单就地球上来说,活跃在不同区域的风,名称就不一样。肆虐称雄在太平洋上的风暴,称为台风。逞凶霸道在大西洋上的风暴叫做飓风。长途跋涉气势汹汹的风,霸道地盘旋在南极或者北极,人们叫它极地风。纵横驰骋在高原上的风,老道泼辣,骨子强劲,叫高原风。恣意呈威在大漠戈壁的风,卷起沙土,带走顽石、甚至巨石,人们心惊胆战地叫它沙尘暴,人们对于大漠戈壁上风畏惧厌恶心理清晰可见。沙尘暴若是不巧钻进雅丹地貌的土林,竟然还会制造出叫声凄厉悲哀、鬼哭狼嚎一般令人魂飞魄散的魔鬼城。羞涩地游走于山林之间以及沟底山涧的风,就是寻常的穿山风。得意洋洋潇洒地飘摇在湖面拥抱着一层层浪涛的风,简称湖风。按照风来的方位区分,普通平常的还有东西南北风;按照季节来称呼的,又叫做春夏秋冬风;按照冷热程度来区分,又叫做暖风、热风、凉风、寒风。
风与人们的生活可以说息息相关,人们对于风的评价以及感受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例如,仅仅在自古以来的古诗词里,就留下了无数关于对风的描写以及评价的诗句。
人们普遍喜欢的有,“吹面不寒杨柳风”“春风又绿江南岸”“微风燕子斜”,如此温情暖心的诗句数不胜数。有喜欢的风,自然也有厌恶的风,“癫狂柳絮随风舞”,肆意轻狂;“随风满地石乱走”,狂妄自大。如此这般,很自然人人厌恶,避之唯恐不及。还有些风让人一见,顿时感极而悲者矣,“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悲哉秋之为气也”“秋风萧瑟天气凉”,这样萧瑟凄凉的情景,怎不让人黯然神伤?不过,也有的风让人精神一振,“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留得根蒂在,岁岁有东风”。诸如此类的诗句,宛如黑沉沉的夜空一颗颗星星,让身处黑夜之人见到了点点光明,见到了微微希望。
风,还可以悄无声息地带来远方的信息。在干旱的大漠戈壁里行走的骆驼,就可以根据风向嗅到数里以致十余里外的水源。十九世纪中后期,美国西部的犹他州农民种植的玉米遭受蝗虫灾害时,附近不远处的盐湖里的海鸥就是从风里嗅到了蝗虫的气息,迅速赶去,消除了虫灾,保护了庄稼。常常在深山老林的打猎的猎人,或者惯于在旷野深林行走的人,只要发现了凶猛的野兽,立刻探明风向,设法悄悄地转移到野兽的下风。
风,虽然无影无形,可是无处不在;不需要留心,随处都可以见到。风,是浩瀚无垠的海洋里永不停息的一层层惊涛骇浪,是洋面上不时激起的一股股飞旋腾挪的激情;是滔滔不绝的江河里、清丽优雅的湖泊中一簇簇盛开的洁白的浪花;是秀丽的池塘里荡起的一圈圈轻轻的涟漪。风,是高原上匆匆而过、又匆匆而来的常客;是大漠戈壁中喜爱玩弄飞沙走石的老顽童;是雅丹地貌群的土林里装神弄鬼的巫婆神汉。风,是小草小花开心愉快的身影,是山林里一阵阵雄浑壮观的松涛,是河畔垂柳优雅的舞姿。
风,看起来似乎平淡无味,略微用心就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风,有时候温馨温暖、柔情万丈;有时候激情四射、灼灼逼人;有时候溢出丝丝凉意、让人神清气爽;有时候刺骨逼人、让人畏惧胆寒。
风,有时候伴随着漫天的雾霾,让人心烦避之唯恐不及。在蔚蓝的大海边,风里带着一股股让人感到余味无穷的腥味。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风里始终流淌着泥土的腥香。在大漠戈壁以及高原上,风里时时刻刻都蕴藏着难以言明的锋利和强劲。
在绿荫冉冉遍及天涯的草地上,风里洋溢出淡淡的嫩嫩的甜香。在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夏日荷塘前,风里始终都氤氲着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幽香。在七夕夜间的葡萄架下,风里浪漫着牛郎织女缠缠绵绵情话醉人的馨香。在中秋的桂花树下,清风里弥漫的是令人神迷的浓香。在中秋时节江南水乡宛如棋盘的田地附近,缭绕在身边的清风里满是透彻心扉的清香。在深秋时节北方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高粱地边,阵阵过去的秋风里,满是浓浓的醇香。
风,有人说像玉壶的冰心,晶莹透彻。可是,不需要细心察看就能够清晰地看到,风,是春天的嫩绿清新,姹紫嫣红;是盛夏的蓊蓊郁郁,蓬勃旺盛;是深秋的五彩斑斓,流光溢彩;是寒冬的晶莹剔透,素雅洁净。
风,是如此多姿多彩,变幻无穷。可是,只要问问人们喜欢不喜欢风,或者喜欢什么风;绝大多数人都会带着得意、感激的神情,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喜爱春风。转眼之间,宛如川剧里的变脸,带着厌恶冷酷甚至斥责愤怒的态度,十分坚决地声明,最讨厌冬天的风。同样都是缠绕在我们周围的风,人们的态度竟然天壤之别,截然不同。
思索的同时,不禁想起一则寓言。有块木料做了三个大小、质地相同的木桶。后来,一只木桶用于装粪,从此气味始终臭不可闻,人人见之皱眉苦脸,厌恶之至,躲之避之唯恐不及。一只木桶用于装水,一直保持着木桶原来的气息,由于解决了人们的饮水问题,家家户户日常生活必不可少,因此这只木桶一直受到人们的欢迎、每个家庭的重视。一只木桶用于装酒,木桶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时时刻刻都弥漫着诱惑人的醇香,这只木桶人人喜爱,趋之若鹜,赞美颂扬之声不绝于耳。同样材料制作的木桶,人们对它们喜好、或者厌恶的态度差别竟然如此之大。原因就是木桶肚子里装载储藏的物品本性存在着天壤之别。
春天,风的心里装着煦暖和温情,人们感受到的就是舒适和温暖。夏天,风的心里装着如火的灼热,人们感受到的就是抑制不住的四射激情。秋天,风的心里装着渐渐浓厚的凉意,感受到的自然是越来越多的冷清和凄切。寒冷的冬天,风的心里满满地装着凛冽的严寒,不论是谁,不需要用心体会感受,仅仅看一眼就会萌生无限的凄凉萧瑟,还带着透彻骨髓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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