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汪曾祺博学多识,情趣广泛,爱好书画,乐谈医道,与小编一起来学习这位才子的《永远的汪曾祺》。
永远的汪曾祺(有删节)
徐卓人
汪曾祺为人为文,向真向善,求平实,不矫情。这个性情中人,深深爱着生活,对生活有一种宁让它负我、我不负它的痴迷,通俗说法:“随遇而安”。散文《午门》中,记述了他夜晚独自站在午门下面的广大的石坪上万籁俱寂满天繁星的况味: “我觉得全世界都是凉的,只我这里一点是热的。”己心妩媚,则世间妩媚;己心温暖,则世间温暖。
汪曾祺的这种大平和心,使他变成一根草,一株树,一条河流,一潭池水,与天地人达成了最为相宜的默契。他认为《论语.侍坐》中“ 曾皙的超功利的率性自然的思想是生活境界的美的极致:‘暮春,春服既然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兮,咏而归。’”他在《〈戏联选萃〉序》中,颇欣赏贵阳江南会馆戏台的对联:“化深深,柳阴阴,听隔院声歌,且凉凉去;月浅浅,风翦翦,数高楼更鼓,好缓缓归。”“这样的对看戏无功利态度,这种曾点式的对生活的无追求的追求,乃是儒家正宗。”所以,他对生活才有这样亲切的态度。所以,才有如此的美文:
“一月,下大雪。
雪静静地下着,果园一片白。听不到一点声音。
葡萄睡在铺着白雪的窖里。”
我的一位朋友为这段文字震竦:“这是怎样的境界!此刻你不管怎样躁动不安,你必须屏息静气,跟着悄悄踏进葡萄园。
汪曾祺的《葡萄月令》将葡萄这颗小小生命一月一月写来,竟然写出了一个生命的宁馨儿!
有人称汪曾祺是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也有人称汪氏小说中“隐隐带着秦少游的流风遗韵”。不论怎么说,汪曾祺是对人世间的美爱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的,他象汩汩清泉,持续不断地载着这种爱的声息。《大淖记事》一直被人称颂,人性美在世俗中的沉浮表现到了切切实实,梦境与现实永远这样交织着矛盾和统一,于是他的爱情故事就永远笼罩了一种“杜鹃声里斜阳暮”的沉郁色彩,他的爱情故事既不是《梁祝》,也不是《孔雀东南飞》,倒更接近于《牛郎织女》。是的,在所有叙写这种梦境与现实的故事中,唯牛郎织女给人一丝温暖,一点安慰。疲倦了的人类,多么需要这种温暖与安慰!汪曾祺是善解人意的。
……
汪曾祺不失为中国文坛的一位名士。
白帆远去了。可是我还是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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