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先生和鼠太太没什么朋友,这除了他们家族有不光彩的偷偷摸摸的历史外,还因为他们的家太糟糕了。迫不得已去过他们家的人都说:那简直是个垃圾场,任何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横躺着、竖躺着,它们歪歪扭扭的,乱七八糟的,灰不溜秋的,就那样堆在沙发上、床上、窗台上、桌子上,甚至连屋顶上都挂满了一些破破烂烂的脏布条。
鼠先生和鼠太太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他们甚至有点喜欢这样的环境。累了,坐哪都一样;困了,躺哪都一样。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累的时候,除非是饿了,为找点吃的才动一下腿脚。其余的时间,他们会抬头看外面天上飘着的白云,看青鸟扑腾着翅膀从眼前飞过,看屋子外的老槐树“哗啦哗啦”地抖动着叶子。
有时,鼠太太会惊讶地望着鼠先生说:“亲爱的灰鼠,你的毛怎么又黑了点,快变成一只黑鼠了。”
鼠先生更是吃惊:“哦,亲爱的白鼠,你的毛怎么又灰了一点,快变成一只灰鼠了。”
“洗洗吧,洗洗就干净了。”他们都这样说。
“可是,亲爱的,我们的脸盆在哪儿呢?还有毛巾?肥皂?”
“那就算了,不洗了,还那样,黑就黑吧,灰就灰吧。”
……
两只老鼠就一直那样生活着。
第二年,他们的鼠宝宝出生了。因为一些意外,四个鼠宝宝只活了一个,那是一只有点灰又有点白的小老鼠。
“我可爱的小不点。”鼠太太在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缓过神来,她亲了亲唯一的鼠宝宝的鼻子尖:“摇篮呢,我们可爱的宝宝需要一个小摇篮。”
“我马上去做,做个结实又漂亮的小摇篮。”鼠先生蹲在地上找工具:“刨子呢?”找了好久没找到,他又开始找钻头,可是钻头又在哪儿呢?甚至那块要两只鼠才能搬得动的大木板都不见了。
马上,天就暗了下来,可是鼠先生还是找不到任何一样做摇篮的工具或者材料。
鼠太太不耐烦了,抱着鼠宝宝围在鼠先生旁边转呀转。看着鼠先生着急地在果壳堆里满头大汗地找,却依然什么收获也没有,她忍不住嚷嚷:“没用的家伙,脏家伙,烂家伙,都是你以前只顾享受来着,没有好好整理这个家,看我们的孩子,连个不像样的摇篮都没有,像样的摇篮就更没有了……”
鼠先生一边找一边回嘴:“你这个懒婆娘,扫地扫得扫帚都没了,洗碗洗得抹布都没了,哦不,你是一次都没扫过地扫帚就不见了,一次都没洗过碗抹布就不见了,还好意思说我。哼哼……”
两个人说累了,望着眼前一大堆黑糊糊、灰蒙蒙的脏东西,越看越像垃圾堆。鼠太太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鼠先生也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
“整理整理屋子吧,我们的鼠宝宝可不能生活在垃圾堆里。”突然,他们说出了一样的话,然后相互微笑了一下。
鼠太太眼尖,一眼看到了缠在沙发腿上的一根毛线绳,她用毛线绳把鼠宝宝捆在了自己的背上,腾出双手开始整理他们的家。
鼠先生就更加卖力了,把果壳一捧一捧地往外搬……
一个晚上,两个忙碌的身影在跳动的烛光里闪烁着,鼠宝宝趴在鼠太太温暖的背上一颠一颠地睡得好香好香!
“睡吧睡吧,亲爱的孩子,等你醒来,一个亮堂堂的家就出现了,一个亮堂堂的家就出现……”鼠太太轻轻地吟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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