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时候
我把月亮当成在天体上旋转的
圆圆的玻璃球
只有到每年中秋的那个夜晚
它才滚动到我家的屋顶上面
好几次伸出小手都差点够到它
少年的时候
我把月亮当成一座冬暖夏凉的宫殿
那里面住着嫦娥吴刚白兔还有
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奶奶
只有到每年中秋的那个夜晚
奶奶才卷去云帘
打来白银的大门让我看看她苍老的脸
青年的时候
中秋月我眼里呈现的形象是多样的
一会是我悬于宇宙最高处的人生理想
一会是一卷迎风打开的史册
一会又是远在天边的梦中女人的
那张娇媚之脸
一会又变成一颗在
苍穹上行走千载的不老诗心
人到中年
血液已经有些冰凉
肌肤的表面也长满了秋霜
现在中秋月我仅一窗之隔,它们就
悬挂在窗棂之上在深夜子时
月光鸣叫的是那么清脆悦耳
月光中探出无数银子打造的小手
敲碎我血液中结成的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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