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把最优秀的麦种
留下来播在反复耕耘的春天里
等待一场细雨的光临
二月,细雨没来
三月,风来了,雨还是迟迟没来
父亲把烟锅里的烦躁
狠劲地磕在田埂上,郁郁地说
这天,恐怕是要耍弄人哩
说完,拍了一巴掌老耕牛——
他忠实的伙伴
父亲背起沉重的失落进城了
他对我和母亲交代
无论如何,不能亏待了这土地
于是,稀疏的麦苗,象一群没人看管的瘦孩子
听天由命,疯生疯长
隔三岔五,父亲就从工棚打来电话
询问他的忠实朋友,询问他的那群瘦孩子
那口气,充满了无限的爱怜
这年秋天,土地羞涩地仅给了我们刚够果腹的口粮
倒是父亲打来了一笔“可观”的汇款,并说
土地拖欠的,由我来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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