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常说母亲是我们家的功臣,父亲说得一点都不夸张,用任何文字来形容母亲都显得有些苍白。母亲那默默无私的爱,就是用再多的笔墨都无法表达我对母亲的爱与敬仰。母亲是一位贤惠孝顺、尊敬长辈的儿媳;母亲还是一位善解人意、温良娴淑的妻子;更是一位可亲可敬、温和慈爱的母亲。
(一)好媳妇
父亲经常对我说,母亲这辈子一直太辛苦,水里泥里地劳作了一辈子,围着锅台转了一辈子。但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没听到过母亲丝毫的怨言,即使偶尔和父亲闹点别扭,母亲也从来没有抱怨过。而在父亲的心里,一直很自责,是母亲牺牲了自己的前途,心甘情愿地为了这个家,为了父亲放弃了自己的追求,换来了父亲的前途与家的温馨。
六十年代末,那时候每家都很穷,父亲家更是一贫如洗,父亲只好辍学,爷爷和姥爷是至交,两位老人为孩子定下了亲事。母亲和父亲认识后,认为父亲聪明好学,学习成绩也不错,在家干一辈子庄稼活真的很可惜,于是和老人商量,让父亲重返学校,而母亲随我的大舅去了鞍钢钢厂上班。
那一年母亲才十九岁,一个月辛辛苦苦才赚五十元钱。母亲每个月都会从牙缝里节省下来三十元钱寄给父亲,让父亲做生活费用。虽然说爱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但在那个年代里,能够为自己喜欢的人默默付出,真的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后来父亲每每说到这段的时候,眼神里都会充满感激与爱怜。
父亲在学习上很刻苦,高中毕业后考入了山东师范学院,但当时政审比较严格,又因为父亲已经和母亲订了婚,所以父亲被取消了入学的资格。当时父亲情绪很低落,他觉得命运对自己如此不公,真是造化弄人。而母亲也偷偷地抹眼泪,她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给父亲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是自己毁了父亲的前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母亲转为正式工人。
母亲说,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女孩,成为鞍钢钢厂的一名正式职工,那是她盼望已久的事情。可是,母亲为了父亲,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份在别人眼里不错的工作,返回了农村老家,和父亲完婚。当我问起母亲,是什么样的动力让她做出如此选择的时候,她总会笑着说,那是对爱的一份执着,母亲用她的行动兑现了她的诺言。
父亲说,正是因为母亲的善良与执着感动了上苍,把幸运之神带到了他的身边。那时候的农村里一直缺老师,大队长找到父亲,于是,父亲成为了当时令人羡慕的代课老师。父亲说,如果不是母亲后来一再坚持让他完成学业,如果不是母亲用自己的微薄收入供他念书,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而勤劳善良的母亲却因为爱,在农田里劳作了一辈子。
父亲最初代课的时候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二十五元五角,因为刚刚成立的小家,这点微薄的收入根本无法养家糊口,父亲曾经几次想放弃代课老师的工作,而母亲总会劝父亲,目前工资少点,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通过你的努力,一定会转正的,到那时,你就是正式老师了,工资也会提高很多的,最重要的是,教书是你喜欢的事业。在母亲的劝说下,父亲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作为代课老师的父亲,勤奋刻苦,把自己所有的经历都用在自己所教的学生身上,母亲从无怨言。在农忙季节,父亲想帮母亲下地干活,母亲总会笑着说,不用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备课,把村里的娃娃们教好,让他们都有出息。父亲曾回忆说,自己所走的每一步,仿佛都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自己,那力量就是母亲传递给他的。
父亲在母亲的支持和鼓励下,做了十年的代课老师,最终因为教学成绩突出,转为正式老师。转正那天母亲哭了,父亲也哭了。父亲告诉母亲,是她的坚持与鼓励,才会有他的今天。在以后的日子里,父亲在母亲的鼓励下,多次被评为特级教师,省级模范教师。而父亲所走的每一步,都没有离开母亲的默默付出与鼓励。
(二)顶梁柱
小时候我因为体质弱,总是三天两头地发烧,母亲即使下地干活,也总会惦记家里的我,每天在地里忙完急忙往家赶,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摸摸我的额头,有的时候刚进屋看我不精神,母亲就会紧张起来。然后水也顾不上喝一口,就急匆匆地用自行车带着我去卫生所。那时候很不理解母亲的大惊小怪,直到自己有了孩子以后,才真正体会到了母亲为孩子而担惊受怕的心情。父亲经常不在家,虽然爷爷奶奶会帮忙带着我们姐弟两个,所有的家务都落在母亲身上。是母亲用她柔弱的肩膀担起了家里的所有重担,在母亲的精心打理下,家里的生活在村子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虽然有些艰苦,但那时候的我们却会觉得很幸福。
爷爷奶奶年纪越来越大,父亲和我们姐弟两个每天都泡在学校,家里的农活更是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父亲建议母亲田里的庄稼种些比较容易打理的,这样可以减轻母亲的负担。可是母亲却有着自己的打算,她觉得,不种点经济作物,贴补家用怎么行,就父亲那点工资,除了平时人情来往,两个孩子上学,公婆年纪大了总会有个头疼脑热的,手里怎么的也要有点零花钱。
母亲后来还是执意种了许多棉花,虽然棉花管理起来很费时费力,需要打茬、捉虫、打药、施肥,等到秋天的时候还得一朵一朵地摘到袋子里,真的很辛苦。但是棉花的价格却超出其他农作物的几倍。于是母亲常常一个人头顶烈日,背着沉重的喷雾器穿行在棉花地里。为了节省时间母亲经常中午带些干粮、带瓶水。夏秋季节,母亲便更加忙碌,天刚蒙蒙亮就出门,日落西山才回来,就这样母亲一个秋季都是披星戴月。
过了最忙碌的季节,本以为到了冬天母亲就可以好好休息下,但是,母亲却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又开始给附近工厂加工蛇皮袋子。于是,母亲一天到晚地瞪着缝纫机,一个冬季下来会赚不少的钱贴补家用。因为冬季冷,母亲的手长出了冻疮,那时候我会觉得母亲简直就像铁人一样,怎么不知道累,不知道冷呐?
有一次,爷爷实在看不过去,和父亲发了脾气,你这男人当的,像个甩手掌柜的,家对你感觉就是旅店,吃两顿饭住上一宿,拍拍屁股走人,你知道娟子妈多累吗?这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家里家外,哪里都要你媳妇操持。父亲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到父亲还笑,爷爷更生气了,你不帮娟子妈干活,给家里赚来票子也行,一个月百八十的工资,除去你自己的花销还剩几块钱啊?你看看娟子妈,还没有人家农民的媳妇穿的好,我都替你脸红。说完,爷爷生气地走进屋。
看着爷爷气呼呼地走回屋,父亲说,其实他心里也很疼母亲,自己就赚那点钱,有点人情来往的,就剩不下几个钱,所以,家用都靠母亲地里的收入来贴补。但母亲从无怨言,每次父亲上班的时候,母亲都会叮嘱,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不要过于节省,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我心里就会觉得踏实,爸妈还有孩子有我呐,你好好工作,别惦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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