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夕阳花
五一假期,稍稍偷个懒,走亲串友。
坐了两个多小时车,在妹妹小区门口下了车,便又望见那间小小的车库房。门口依然摆着几盆花,门前依然晒着几件衣服。那架木香花越发开的好,远望如冬日的落雪,近看无数朵簇拥的白花向小区里扩散着时有时无的悠悠香气。
玻璃门敞开着,可以看到整齐干净的桌椅碗柜,顺南墙放着个杂物柜,高度直达顶棚,一层层摆放的物品井然有序。西墙挂的刀、叉、勺、铲等不锈钢炊具,亮闪闪的,一切还是那么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老太太坐在木香架下,满头银丝如那架上的花半掩在绿叶之间。上身穿着浅领红底白花的薄线衣,黑色的裤子,红花的布鞋,正在悠闲地修着指甲。屋里走出同样苍苍白发的老伴,脚步稍显蹒跚。老两口沐浴在阳光中,像一幅静止的画,一首流淌的歌。
我和妹妹站在门前,傻呆呆地看了好久,我问妹妹:“我的《夕阳花》描写的是这样麽?”妹妹点头说:“是但是仍没写尽两位老人家的神韵,这样的情景的确让人羡慕的很。”
看着老人动人心弦的笑容,闻着架上木香醉人心脾的花香,渴慕如此的美景。晚年如斯,夫复何求?
牧
五一的青少年广场,人头攒动,高高低低的气球忽隐忽现着一张张笑脸。小商小贩抓住商机,兜售着吃的、玩的食品玩具。
花间、林荫下,有搀扶老人的中年男女;有带着儿女的三口之家;有搂肩牵手的年轻恋人……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甜美、平静和恬淡,在这花香馥郁的五月。
广场一角的树下,有几张石桌,围桌而坐的有的在打扑克,脸上或多或少的沾着一张张纸条;有的在下象棋,手里拈着棋子,一脸的沉思;还有的架着二郎腿,脚尖有节拍的轻点,半眯着眼睛在听戏曲,一脸的陶醉。
在这群休闲的人群旁,有两个年过半百的男女,坐在马扎上,看身旁的人打扑克,不时看着不远处一个年纪更大的老人。老人白发如雪,步履蹒跚,眼神呆滞,机械地走来走去。
扑克在鏖战,两夫妇渐渐看的入迷,忘记了老人,待到回过神,早不见老人的身影。顿时慌了起来,拎起马扎,向不同方向搜寻而去。
好久,才在广场的另一端找到老人。中年男人走近前,不由分说朝着面颊就是一巴掌:“让你跑!”一个保安模样的人上前阻止,有知根底的熟人说:“算了,人家是爷俩,别管闲事。”
原来,这是个老年痴呆的老人和他的儿子媳妇。儿子媳妇这是“放牧”老爷子呢。倒不是他们有多少孝心,看那一巴掌,这两个男女就不是什么好鸟。
老人是个离休干部,虽然晚年痴呆,每月却是有着五千元的进项。为此,两个狗男女啥事不做,就是溜老爷子。为的是留那五十张大票。刚才不见了老人,心里着急,万一老爷子有个闪失,每月那五千元可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夕阳花
花是美的。可你见过夕阳花吗?那花笼罩在金红色的晚霞中,格外的娇美,仿佛披着一层薄纱,羞答答的新嫁娘。
妹妹所在的小区里,一个车库改造的房子里,住着一对年过八旬的老夫妻。车库门上方是一块遮阳遮雨的水泥雨搭,顺着边缘用铝合金镶玻璃,延展了车库的面积,而且自然地形成了有里有外的两间屋,从敞开的门望进去,里间是床,外间小小的灶台,小小的桌椅。油烟机、空调一应俱全,让我想起那句歌词:“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这个袖珍的家让人感动,不是因它的小,而是住在这小小空间的老人对生活的执着与热爱;是他们那“夕阳无限好,哪怕近黄昏?”的人生态度。
门头下用细竹竿搭起一个花架,竹竿搭制的方格匀称美观。门旁的一棵木香花顺着支撑木爬上花架,略长的绿叶衬着一团团的白花,每朵花很小,只有拇指甲大,但是无数朵抱成团,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大的花朵,非常好看。更让人喜爱的是木香花的香气清越优雅,一架手腕粗的木香花可以香闻半里之遥。
花架下,还有一盆盆的铁树、天竺葵、月季……四季三时花开不断,路过的行人都会驻足观赏。
我曾看到两个老人一起灌香肠,一个摇动绞肉机的手把,一个续着肉条,身旁一个装满肉条的大盆里散发出调料的香味,不用问,他们在为子孙的大快朵颐而准备着年货。
我曾看到两个老人一起晾晒衣裳,老爷子将一个个衣撑挂在门前的铁丝上,老太太随后拿起一件件衣服抖开,晾在衣架上……
他们一起做着琐碎的家务,配合默契。老爷子须发皆白,穿着永远是那么整洁;老太太戴着一顶红色的线帽,领口、袖口露出的红色内衣,外面玫瑰红的外套,脚上的红色布鞋,简直就是一株鲜艳的大丽花,脸上永远是满足而幸福的笑……
这笑容的质朴让我看的痴迷,看的嫉妒;这笑容的灿烂,盖住了那一盆盆争奇斗妍的花,这就是千金难买的夕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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