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真的很迷茫。五旬之人,竟然不知自己到底是谁?该不是有了神经病吧?也许吧,有时候我真想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神经不正常了?但是仔细一想,我到没有感觉有啥异常举动或者言论?在仔细一想,我自己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实实在在是这样。
我是教师,也是农民;说这话并不是我厌恶劳动,事实上我很热爱劳动。
今天是周末,乡村里农民照样很悠闲,打麻将的四人围在一起,互相谝着闲传,开着玩笑,自由自在,好不叫人羡慕。
我在干啥呢?按照国家规定,礼拜天应该我休息,可是我不能。
今天能专心致志给自己干农活还是很不错的。平日里,我哪有时间能给自己干点私人活路?好不容易马拉松似地上了五天课,累得不行,可是咱就居住在乡村里,乡情还必须照顾考虑,不是邻居家盖房子,就是本家有啥活路叫你去帮忙,你不去,邻居嘴里不说,背后当然不悦,本家因为没去帮忙,见了面表情极不自然,竟然在背后砸刮你不地道。还有本村的相好的,光帮忙的差事我都难以应付。
尽管如此辛苦,还是得罪了一些人。
好在今天,能有机会给自己干活了。
昨天下午,我上完课,本该想早早回家,地里还有农活没干完,可是学校隔壁村支书记老婆热情叫我唱歌,书记老婆跟我很熟悉,她在学校里开个小卖部,我经常到哪里小坐,喝茶上网,很熟悉,她叫我能不去吗?
把车子放到他家大厅。他的家装潢很美,靠南面是一个大客厅,属于割段,上面掉了顶,很气派;新买了一套高档音响。于是我们四五个爱好唱歌的,拿起麦克风,大声唱,歌曲当然是八九十年代流行的,当代年轻人唱的歌曲,我们不会唱,也不喜欢唱,这些歌曲,是在呻吟,不是说唱,就是在念叨,如念经一般,唧唧哄哄的,叫人听不来之语,实在不敢恭维。
唱起歌来,我很投入,本身嗓子好,又一直喜爱唱歌,尽管老了,但是唱歌是听声音,不看面貌,过路人停留住脚步,还以为是那位歌星在唱。此刻我感到年轻了许多,竟然有点得意忘形了,忘记了自己年过五旬,快要当爷爷的人了。
要所以只能唱下去该多好啊!可是电话响了,是爱人打来的,她问我放学了吗?我说放了,她说是不是有事情?我说没事情在唱歌。我知道,爱人叫我去地里拔草。
我赶紧骑车往回赶。回至家中,爱人已经换好了脏衣服,正在忙着洗衣服,她很勤劳,下了班,匆忙回家,加班洗衣服,不忘了我们约定下午放学一块拔草的事情。
我三下五除二的脱去干净衣服,也换上脏衣服,跟爱人一块去地里拔草。
在学校,我跟爱人都穿得干净整洁,这时候,两人都穿着脏衣服一起往地里走,乡亲们看见了就开玩笑说:你们两个太勤筋了,刚回家又拔草去呀!爱人笑着说:草多的比麦子还多,不把人笑话呢!我们边说边走,一会儿就到地头了。
红红的太阳还在半空照射,天气热得厉害,我们看看地里的草,高高的超过了麦子,一咬牙,进了地,一人一溜子,从东往西开始拔。
地里的草其实是野麦子。二三月麦子刚起身时,邻居人告诉说:你家地里野麦子多得很。我就买了世玛(农药名),给地打了一遍,可是农药不顶用,到如今野麦子长得比真麦子还凶,直接影响真麦子杨花,不拔实在不行,难怪人家笑话呢。
巴黎几个小时,看看拔过去的麦子,黑黝黝的实在可爱,没有拔的净是草,难看极了。
太阳已经下山了,我们感到累极了,手心全都是黑糊糊的,手掌下侧隐隐生疼,那是拔草割的缘故。擦擦额头汗水,把草从地里一包一包报出来,放到地头,好大一堆子,回头看看拔过去的麦田,干干净净,好舒服啊!
回到家,洗个热水澡,赶快休息,明早还要早起来,继续拔草。
本想提前睡觉,可是积习难改,我打开电脑,看看朋友的空间,回回朋友的留言,心里的文学梦有升腾起来,不由得写起来。妻子看我没有睡意,就一边洗衣服,一边又开始了十字绣。我写会儿,出门去把洗衣机转转,就这样,又弄到快十二点才睡下。
第二天早起,妻子忽然叫我起来,我听到她的喊声,赶忙起来,她不知啥时候已经先我起床了,洗衣机正在工作,而且她已经换好脏衣服,我赶紧洗脸刷牙,毕了换上脏衣服,一看时间才六点零一分,农家人大都还没起来呢!
到了地里,感到有点冷,妻子真有预见性,她叫我穿厚些。我浑身一哆嗦,她笑着说:我说的咋样?我没言传,掏根烟放到嘴上点燃,美滋滋吸了一口,妻子骂道:看把你美的,就知道吃谷草帮帮子,不吃得行?
我跟着她往地里走,嘿嘿笑着说:男人离不开香烟,干活累了,饭可以不吃,烟不吃不行!妻子说:有啥好吃的?我主要是嫌损坏你的身体呢!知道!知道你还吃?嘿嘿,没办法,我也不想吃,可是戒不了!要不下辈子你托生个男人,看你娃还嘴干不?放屁——嘿嘿,我放屁你爱听!看把你美的,好好拔草!
早期有露水,麦行子湿漉漉的,可是比昨下午好拔,因为草根湿着,一用力,连根能拔起,省事省力。野麦子大多长在麦子大行子里,好拔,但有一部分长在麦子缝缝里面,很难拔,弄不好连真麦子一起给拔下来了,每拔掉一根针麦子,我都不住的惋惜。
妻子说:我咋觉得活人没有一点意思。我说:就是的。你看人家,想的多开,谁像咱们夫妻,辛苦的跟孙子一样,上完班回家还得干农活,礼拜天都不得休息,唉,人活着都为啥呢?
妻子说:早知人生这么苦,还不如不结婚!我笑着说:那你为啥从你娘家要到我村子来呢?放屁!你要是当初不死皮赖脸追我,我能跟你吗?看看,还是你愿意跟我,看上我么!
谁看上你?我是看你娃可怜,都二十八岁了,还没有媳妇。才跟了你,你还以为你是个金娃娃?说到底你还是看上我,喜欢我,要不人家那个男娃对你好的很,你杂不愿意呢?咦,你还别说,人的感情就这么怪,其实那男娃真的对我好得很,我咋就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看看,我说你喜欢我,还不承认?今日个不打自招了?
妻子说:我想不通没感情的夫妻杂着过呢?嘿嘿,杂着过?还不是一样过吗?你没听老人说:灯一吹,都是杨贵妃么?胡说,你男人都是那样子吗?光知道跟女人干那事情,比了滚过去呼呼大睡,跟死猪一样。胡说,我男人也一样,也要跟有感情的女子结婚,要不我能等到二十八才结婚吗?还不是你个狐狸精吸引了我?
哎——你说,我当初真的很漂亮吗?当然,你不漂亮,我能看上你?天底下女子一大堆,我咋就偏偏看上你?唉!看我如今长得胖的,难看死了!难看啥?在我眼里,你还是很漂亮的。一米七大个子,大眼睛胡灵灵的,脸白净红润,身体健壮,说话干净利落,办事情麻利,干活舍得出力,到谁家帮忙谁不夸你?你莫听邻居人说:人家媳妇能行的很,会教书,又勤劳,会过日子,天底下打着灯笼难找啊!
看你把我夸的,我真有那么好?谁还哄你!哎——说正经的,我有时候想,人真的活着没意思!也是。整天忙碌,挣钱,互相算计,到头来一场空,有钱人跟没钱人一样,都成一堆骨头,能杂着吗?人干吗都这么傻的?
不知不觉,我跟妻子拔到了地那一头。太阳已经半干子高了,红彤彤的照人眼花,我说:九点钟了,回家吧!
回答家中,老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正在院子里给西红柿打架,看见我们回来了,赶紧起身,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我感到饿极了,大口吃,感到饭真香!
妻子的女伴打电话叫去了县城。我一个人独自坐在电脑前,打开了博客,看见了戴旭的一篇有关我过目前局势的博文,感到分析得很到位,很有见地,一边读,一边留言。
此刻我又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感觉到我思想很活跃,似乎知道了自己是谁?是那一个?我想的很多,我既是教师,要给学生上课传授知识,还要当农民身体力行干体力活,此刻又想写点文字。记得前边不久,我刚写了一篇《我的幸福观》,曾经说过,简简单单是福,平平常常最好,于是啥也不愿想了,免得自生烦恼,可是今日一看戴旭的文章,不由得担忧起来,小民替肉食者操心,可笑乎?仔细一想,不是这个道理。如果国家灭亡了,我的幸福观还能实现吗?还能如此悠闲的既当教师又当农民吗?那绝对不可能!
想想我,真的有古人的杞人忧天的感觉。但是如果都不关心国家大事,那我们这个民族就完蛋了!晚清的画面清晰如昨,国际风云变化莫测,南海局势一触即发,国内主张和谐要搞建设,强盗美国野心勃勃,至始至终玩弄掠夺的手段,企图挑拨离间,看完中华稍有起色,就害红眼病,明里对付朝鲜,暗地里对着中国,我中化民族真正到了国歌里唱的“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可是精英集团们依然高唱着和谐国内的另类音乐,歌舞升平,形势一片大好……位卑未敢忘忧国!
居住在农村,心里对城市的高楼大厦并不神往;当一介平民草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悲哀,只可惜农村在变化的同时,失去了很多,失去的不仅仅是当年原生态的田园风景,更重要的是失去了最原始的质朴与纯真,人们经不起金钱之风的洗礼,竟然连最后一道防线都丢失了,成了拜金主义的奴隶!
人情薄如纸,民风不古;下一代眼中是非不清,人前不认人,竟然连父母都不尊敬,真是本世纪最大的悲哀啊!
我真矛盾。一会儿想过简单的生活,朴实的生存方式是我的不悔追求;一会儿又替古人担忧,想简单简单不了,想平淡平淡不了,因为现实中有很多烦恼不解决不行;我每日闲了,除了给人帮忙之外,在村子中转悠,看到乡亲们无忧无虑,打麻将开玩笑,啥都不知道,实在幸福至极,有时候羡慕得很,心里想着,咱为啥要知道那么多?知道多了,烦恼就多了,还不如当个傻瓜,啥烦恼都没有多好!
我真想当傻子,每日吃喝,啥也不想,饱了玩玩,饿了吃吃;困了睡睡,啥心不操多好啊!可我办不到!
教书干农活,写作读书,关心国家大事情,一样都少不了!尽管我知道我是草民,说话跟放屁一样,啥作用都起不了,可忍不住还想说;我也知道,自己写的作品永远都不会有啥结果,可是我还是想写爱写;我有时候真正想变成人们眼里的神经病患者,稀里糊涂过一生。
每日晚都在矛盾中煎熬,实在受不了,想想道家佛家出家人,还真羡慕人家能放得下,想得很开,既不结婚,又不参与世俗事务,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我就作着白日梦,写起了武侠小说,把我的梦想在小说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唉,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谁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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